兩人從小路繞到前朝。

    前面莊嚴肅穆，偶爾可聽見幾聲大臣上奏的聲音。

    大殿的左後方，常年豎著一塊屏風。

    曾幾何時，皇祖母也是在那處垂簾聽政過。

    鳳莞瞧著出神了一瞬。

    然後下一刻，就聽到了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聲音，“太后娘娘，您這是，這，您真的不能進去。”

    小太監年紀小，並未見過太后垂簾聽政那些年。

    只記著後宮不能幹政，認死理兒的攔著。

    大殿雖然大，可站在這兒，也能聽清楚前面在說什麼。

    鳳莞便聚精會神的聽著前面。

    全然沒管已經開始生氣了的太后娘娘。

    “哀家坐這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好大的膽子，居然連哀家都敢攔，滾開！”太后一本正經訓人的時候，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方纔一路過來，也不是沒人攔。

    就是沒人真的敢惹太后娘娘罷了。

    這處的動靜，到底是有些驚到了前頭。

    太監總管高通一回頭，猛地瞧見了太后娘娘，嚇壞了。

    連連小跑著奔過來，笑的十分諂媚，“太后娘娘，您老人家怎麼來這兒了？”

    太后橫眉一冷，倒是真有幾分年輕時候的氣勢，“趙家人想要哀家的性命，今日皇帝要處理趙家，哀家難道不能聽？”

    “能能能，太后娘娘，您自然是能聽的。”高通指著方纔那小太監就開始訓斥，“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準備座椅。”

    小太監懵，嚇得腳下步子都在打顫，匆匆忙忙過去準備了兩張太師椅。

    高通還拿著手中拂塵，好生擦拭了一番，親自上來扶著太后，“太后娘娘，您做您做。”

    太后卻根本不搭理高通，對著鳳莞小聲道，“莞兒，趕緊坐。”

    鳳莞剛坐下，太后就開始對著旁邊的人下逐客令，“你們都滾遠點，別站在這兒礙哀家的眼。”

    “是是是，還不趕緊下去。”

    到底還是在朝堂上，高通也不敢大聲說話，貓著腰很小心的離開。

    鳳莞正聽著起勁，便感覺到太后在輕輕扯她的袖子。

    然後便聽到太后對她道，“莞兒，這太遠了，哀家聽不太清。等處理到趙家的時候，你和哀家說一聲就成。”

    鳳莞這纔回頭，瞧著太后的雙眸。

    心下一軟。

    感覺自己眼眶有些熱。

    “嗯，好。我等下一字不落的告訴您。”

    皇祖母今日這般老頑童，全是爲了她。

    其實，真正想要親眼看到結果的是她，想要知道見證趙家落敗的，也是她。

    眼下，是這一切的開始，她怎捨得錯過？

    鳳莞只將這樣的念頭在腦中劃過那一瞬，隨即注意力全數便放在了前朝上。

    趙家意圖謀害當今太后，這幾乎是今日早朝上最大的事。

    今日的大臣，摺子，基本上全是參趙將軍的。

    只除了平日裏隸屬於趙將軍的黨羽們，保持沉默。

    “皇上，微臣，有罪……”是趙將軍的聲音！

    來了！

    鳳莞的心忍不住一提起來，恨不得是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聽。

    丞相，副將，御史大夫。

    以及太監念着冗長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