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點到即止即可。

    鳳莞收回了後面的話，亦是給趙妃留下了無窮盡的疑惑。

    她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給她與雲妃設套，設下的陷阱。

    最後掉進去的，居然會是自己，會是他們趙家。

    樂靈珊瞧著皇帝走了，便對著旁邊的尚泓道，“尚太醫，幫太后娘娘排毒，可否現在就開始？”

    鳳莞走過去，親自將尚泓從地上給扶起來。

    尚泓受寵若驚，“五公主，這萬萬使不得。”

    鳳莞卻不甚在意，“尚太醫，勞煩你和樂姑娘，一定要治好皇祖母。”

    說話間，鳳莞將尚泓給放開，深深的在兩人面前作揖，“多謝二位。”

    這個禮，是她發自內心的請求，而非以公主身份施壓。

    “五公主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不讓太后娘娘有絲毫損傷。”

    樂靈珊和尚泓進去救人。

    雲妃一直站在旁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終於是走上前來，緩緩拉過鳳莞的手。

    眼底隱隱有種淚花。

    ——莞兒。

    母妃在叫她。

    這簡單的兩個字，其中包含了多少的深意，鳳莞心知肚明。

    刻意壓低了聲音，“母妃，您放心，明日起，趙家的地位將一落千丈。”

    膽敢傷害當今太后，此等罪名，足矣株連九族。

    只不過剛纔她瞧見父皇的心思，暫時還不想要趙妃的性命。

    但也決計不會再起復。

    “明日朝局，皇上一定會用這等藉口，將趙家的兵權收回。母妃，咱們的機會來了。”

    雲妃隱隱有些擔憂。

    ——收回兵權，當真？你方纔瞧見了你父皇的心思？

    鳳莞點頭應下。

    上次在趙府，皇帝派人偷虎符，卻只帶回去一個假的。

    此事母妃暫時還不知道。

    眼下出了這麼大的事，皇帝正好藉此機會，正大光明卸了趙家的兵權。

    鳳莞瞧著雲妃臉上的紅印子，印襯在斑駁的疤痕之中。

    心底忍不住的愧疚，“母妃，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要了她的命，替您報仇。”

    “父皇多疑，趙家勢力猶在。他又寵了趙妃多年，這次雖說是差點要了皇祖母的命，可到底不是傷在父皇本身。所以他還是留了趙妃的一條命。”

    “想要將趙妃母女從父皇心中踢出去，唯一的法子，便是讓他人佔據這個位置。”

    “母妃……”

    雲妃知道鳳莞在擔心什麼，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她：

    ——別擔心，母妃沒事。如果只是演一出真心的戲碼，就可以換來你的平安，母妃並不介意去演這齣戲。

    ——你父皇那邊，還有母妃在。

    ——明日你尋個藉口去看看你父皇，看看他最近最想吃什麼，用什麼，記得回來告訴母妃。

    鳳莞忍不住紅了眼眶。

    輕輕靠在雲妃的肩頭，像是小孩子那般蹭著，聲音中隱約帶了兩分哭腔，“母妃，委屈你了。”

    ——傻孩子，不也是委屈了你？母妃知道，你對你父皇，可沒太多好感。

    ——雖說母妃不會讀心術，但你的心思，可瞞不過母妃。

    她們母女，在這皇宮種種，不過只是求生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