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拆穿
半晌,她才木訥又窒息地抬起頭來,回望向正在若有所思瞧著她的公治汜,正想說些什麼,卻在接觸到公治汜諱莫如深的眸色時,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她的腦海。
她收斂了一些窒息與驚異,強作平靜地道:“六弟說笑了,朕何時說過要將蒹兒讓給你?朕不論是貴為天子、亦或是身為平民也好,待朕將蒹兒救出來,朕都會與她長相廝守,餘生皆陪伴在她的左右。”
又睨向公治汜,道:“怎會因六弟與西域苟合,以蒹兒的性命向朕相要挾,便將蒹兒拱手讓給六弟?朕與蒹兒的深情,六弟只怕是錯估了。”
“倘若我與聖上失了彼此,相互之間又該怎麼活?此事我知道,聖上也知道,所以聖上又怎會將我推讓給你?”
“我說得可對?容公子?”
隨著裘芙菱話語的深入,尤其當她提及公治汜與西域苟合時,公治汜的神情明顯有隱隱的變化,裘芙菱便愈發肯定,這公治汜,只怕必然是知道她今日與公治祈靈魂互換一事,方纔的話,只是刻意說給她本人聽。
公治汜被裘芙菱拆穿,倒也不惱,只在詫異過後,眸色深邃地睨向裘芙菱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自認自己應未露出什麼馬腳,表面上只把裘芙菱當做公治祈在說話。
裘芙菱堅定地道:“只一點,我相信聖上必不會將我拱手讓給他人。”
又道:“也很容易想到不是麼?我與聖上每當月全圓與月全缺之時會靈魂互換一事,重華子師傅知曉其中的根源,容公子,不,楠王與重華子師傅走得那般近,不定不知道此事。”
“楠王殿下,你從昨夜我剛來此便知聖上身子裡的靈魂已與我互換,方纔的一番話,都只是在激我罷了,我說得對麼?”
公治汜聽之冷笑道:“你很聰明。”
裘芙菱又將語調放低了,道:“我與聖上早便兩廂情悅,我深愛於他,他亦深愛於我,其中早已不容他人插足,楠王殿下又何苦再中意於我?以楠王殿下的豐茂之姿,想要何等女子不可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治汜聽得裘芙菱之言,乍然便大笑起來。
那大笑一改從前的溫潤,反倒清冷中帶有有幾分狂妄,其中,還夾雜著難掩的隱隱悲傷。
笑夠了,他譏笑道:“好一個必然相信他,好一個早已與他兩廂情悅、其中早已不容他人插足,憑什麼,憑什麼本王珍惜的人,要麼被他害死,要麼便被他奪去!本王的母后是!你亦是!”
裘芙菱聽言道:“楠王殿下,你錯了,害死純太妃的不是聖上,我,更不是一件什麼東西,不是誰想奪走便能奪走。自然,我也不是楠王的東西,楠王於我,也無什麼失去不失去一說。只是叫楠王因一枚藍鳳華勝,便將真心錯付於我,是我的過錯。”
從公治汜在封妃大典上送她那枚意義非凡的藍鳳華勝、以及想到她早先在俞太后壽宴上便見過此華勝起,加之聯想到公治汜對他母妃的特殊感情,她便知公治汜對她的感情,十有八九是起源於他的母妃純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