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惱羞成怒，隨手從旁人手中奪過一把斧頭，朝慧明投過去，“有幾個同道作證，你那晚放走秦雲夢。這就是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下場。”。

    斧頭深深地砍進他右腿裡。慧明疼得慘叫不止。

    “和他囉嗦什麼？燒死他。”

    “燒死他。”

    ……

    那幾條大漢將火把扔到乾柴上。乾柴頓時烈火熊熊。

    秦雲夢猜測乾柴上潑過油，施展燕子三抄水，飛入火中，丹田內息奔涌如海嘯，內力噴薄而出，燃燒著的乾柴迸射四散，如火雨般射向圍觀的人群。

    他們猝不及防，無不中招，慘叫連連。秦雲夢趁機扛起木架子，疾飛而去。

    “是秦兄嗎？”慧明強行扭轉脖子，往後看去。

    “你先別說話。”秦雲夢扛著木架飛落在一個偏僻的院子裡。

    “太好了。你還活著。”慧明眯著的眼睛裏射出興奮的光。

    秦雲夢解開繩子，拖著他進屋，盤腿坐下。

    “很多人說你死了。我幾乎當真。”慧明聲音嘶啞。

    “不要說話。我給你運功療傷。”秦雲夢雙掌緊貼著慧明的背。

    片刻後，慧明恢復精神，長舒一口氣，躺在榻上。

    秦雲夢坐在桌子旁，“發生了什麼事？”

    慧明猶豫良久，才緩緩說道：“那天一大早，我們醒來，發現城中的百姓都不見了。江湖上的朋友就自己找食材做飯。我嘴饞，聞到香味兒就湊過去討口吃的。可有幾個人說我和你沆瀣一氣，都不是好人。總之罵得很難聽。我忍不住了，就和他們爭辯幾句。又圍過來幾個人，恰巧是那晚跟蹤我的那幾個人。他們說我把你放跑了，還說我是玄水幫餘孽的奸細。平時和我交好的幾個別派弟子為我辯解。眼看就要解釋清楚了。呂美嬌過來，一口一個狗賊地罵。”

    “呂美嬌是誰？”

    “就是把斧頭投到我腿上的峨眉派女弟子。江湖上的朋友受屈多天，本就無處發泄，見呂美嬌篤定，就拔出兵刃，要擒住我。我和那幾個同伴見勢不妙，就疾飛而去。在城中，我們到處躲。他們每天吃飽喝足，唯一的樂趣就是尋找我們的下落。我們餓得實在受不了，就結伴出去找吃的，沒想到誤入他們的陷阱，折損一人，逃進屋子裏。有幾個人衝進去，都被我們幾個瞬間擊殺。於是，呂美嬌建議用火攻，要把我們燒死。我們實在被煙嗆得受不了，只得衝出去。且戰且退，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呂美嬌建議要給叛徒最嚴酷的懲罰才留下我的。之後你也看到了。”

    秦雲夢連笑數聲。

    “秦兄為何發笑？”慧明詫異道。

    “江湖正道，不過如此。人終究只是人，心中都有見不得光的小九九，越標榜什麼‘正道’、‘正義’，就越毫無理性。”

    “這也許是佛祖是我的懲罰吧。”慧明悲嘆道。

    秦雲夢輕笑道：“為你死的那幾個都不是佛門中人。佛祖懲罰你，卻讓他們去死。你的佛未免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