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無離的表情很是一言難盡，估摸著他是沒想到我居然能說出這麼叫人犯惡心的話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接哪一句。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本座說的極有道理？”

    千無離：“……”

    插諢打科的功夫，那頭已經備好了飯食，看著賣相很是不錯，招呼著坐下，老人便低了竹筷過來，“快些趁熱吃吧。”

    倒是不打算同他們客氣，挑了最近的一道青菜往嘴裏送，似乎……有一股莫名熟悉的味道在其中……

    不過我終是沒想明白這味道從前在什麼地方嚐到過，千無離沒什麼吃飯的興趣，只捏著筷子，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位老人很是客氣，將各樣小菜往我碗裡頭夾了一邊，一個勁兒的催促，“快些吃，看看丫頭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點了點頭，算是應了，這頓飯吃的甚是漫長，等好不容易將碗裡所有的菜都扒完，已經是兩刻鐘之後的事情了。

    抹了把嘴，本座按照餐桌慣例，將幾道菜一一誇了一便，最後一個字剛從嘴邊蹦出去，老人又甚是殷切的送了一大盞酒過來，“來的倉促，也不及帶旁的什麼東西，這是先前我自個兒釀的果子酒，雖然比不上丫頭你自己私藏的，不過也算是我這一片心意了，來，嚐嚐看，喜歡不喜歡？”

    接了酒盞，送到唇邊的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來先前那道青菜為什麼有股熟悉的味道了，先時師兄煉藥的時候，萃出來黎蘆粉末，正是那個味道。

    而這酒裡，似乎有股淡淡的細辛味道，雖然被酒氣遮掩了一些，但還是能聞得出來。

    頓了頓，我開口，“莫非這果子酒，也是需要一藥材輔助的？我竟不知道，細辛竟可被用來釀酒？”

    老人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便掩了下去，“是，你也知道，先時我們住的地方，我喜歡在山上倒騰一些藥草的，無事的時候就當是消磨時間了，各種藥材都拿來試一試。”

    是啊……他很喜歡搗弄藥材，自然是知道黎蘆與細辛，乃是相剋的兩味藥……

    默了好半日，我終是沒有將這話說出來，端著

    杯子，將那所謂果子酒一氣兒灌了下去，揚揚已經見了底的空酒盞，讚一句，“味道不錯，不比那些所謂佳釀遜色呢。”

    見我喝乾淨了，兩人幾乎是同時鬆了一口氣，不過老人並未就此止住，又倒了一盞過來，“不如你再嚐嚐這個，與方纔那個不同，裡頭也是有藥材的，試試看能不能嚐出來。”

    莫非……是我多心？

    應聲將酒接了，不過這次我已經無心其中是不是有藥材的事兒了，一仰脖子將酒喝乾淨，盯著他的眼睛開口：“可還有別的，不如我一道兒試過了。”

    老人愣了楞，似乎有些奇怪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今日之後，我怕是不會常來，怕是嘗不到這等好滋味的果酒，不如今日索性放開懷了喝，喝的盡興纔回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