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護法此人，完全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無慾無求，他與教中諸多分壇壇主私下有交，八方閣之中亦是如此。”研夷聲音略微拔高了些，“屬下所言句句屬實，請教主明鑑。”

    嘖，這便有意思了，研夷這是悄麼聲兒的替本座將該查的人查出來了，省下我許多麻煩。

    “你手上那個，可是名冊？”

    “是，請教主過目。”研夷將東西遞高些，一旁的蔓朱伸手接過送到我面前來。

    接過東西我也不急著開啟，只掂在手中把玩，看著殿上面色各異心思深沉的眾人，最後將視線投到那位金壇主的身上，“金壇主可有什麼要說的，研夷方纔可是說了，你叛賊殺華有勾染呢。”

    “教主，屬下冤枉啊！”

    這位扯著嗓子嚎一句，那架勢就差當場痛哭流涕了，提著衣襬顫顫巍巍的跪下，連著幾個響頭，他這纔開口回話了“屬下承認……蕁爻死之前的確與我見過，不過我那是爲了勸他勸他不要冒險行事曆誰知竟叫研夷誤會，再者，再者我與叛賊殺華並不相熟，我二人連話都沒怎麼說過，又何來勾染一說，萬望教主明鑑啊。”

    嘖嘖嘖，就這表演，不給你打個小金人表揚一下都對住那一串兒肢體動作，如今殿上這一個兩個的，都叫我明鑑，我又不是麵鏡子，還明鑑個沒完了。

    頗是頭痛的捏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閉著眼睛問千無離一句，“特使你怎麼看？”

    似是沒想到我會忽然問起他來，千無離微微愣了下，神色淡然的將嘴邊那一半兒葡萄整個塞進嘴裏，淡淡道：“教主不妨先看看研夷這份名冊，他查了這麼許久，想來其中的東西，不可能是憑空捏造。”

    嘖，倒是會投機取巧，甩他個白眼，翻開那份冊子細細的過了一遍，密密麻麻一大片人名，上到各分壇壇主，下到燒火餵馬種菜的，一個都沒漏掉。

    殺華可以啊，各處人脈加起來，確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看完了便順手將名冊給師兄，我緩緩起身，挑起面前罩著的帷幔，一步步踏下石階，踱到金閣主面前，指尖搭在他肩頭點了點，“今日心情不錯，本座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回答本座方纔那個問題，或許……我可以考慮，不禍及你的子弟親屬。”

    “教主，屬下實在是……”

    “本座說的是……只有一次機會，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不必這般著急回答，說錯話的代價你該清楚的。”

    這位做這琴川分壇壇主也不是一日兩日，算是半個教中老人了，這點兒時務他應該還是識的清的。

    總歸我也不著急，順勢蹲下身子來對上他的眼睛，“想必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呢，沒什麼耐心的，你若猶豫踟躕的久了，保不齊我就改了主意呢，畢竟你手下那些人，也未必清白啊。”

    “教主……若屬下將知道的都說了，你可能放了琴川子弟，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