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辭而別
賈明見狀,也知道不能逼得賈旭太緊,他換了一種問問題的套路,“那公子,沐琬小姐為您做出的改變,為您付出這麼多,您就真的沒有感覺嗎?”
賈旭想起沐琬的裝扮,都跟絡令妃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但沐琬終究是沐琬,絡令妃的古靈精怪和風風火火,是沐琬學不來的。
“我知道,我也都看在眼裏。”賈旭深深地嘆了口氣,“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不管琬兒模仿妃妃有多麼真,她也不會是我喜歡的妃妃,而且,琬兒的模仿,使得琬兒失去了原本的韻味,反而是四不像。”
聽完賈旭這一套理論,就連賈明也忍不住大罵賈旭是渣男,不過賈明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公子,您是真的喜歡絡小姐嗎?那您就真的很討厭沐琬小姐嗎?”
賈旭陷入了沉默和糾結之中,他好像是喜歡絡令妃的,但又好像那只是年輕男女間朦朧而美好的好感。
至於沐琬,賈旭並不討厭沐琬,否則不會當初同意要沐琬來假扮未婚妻,相反,賈旭覺得跟沐琬在一起很舒服,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拘無束的。
只是賈旭還在確定,他是否真的還喜歡絡令妃,他是想要把心騰乾淨,然後再去接受沐琬。
這是對他自己的交代,也是對沐琬的尊重。
“公子?公子?你說話啊!”賈明被賈旭這猶猶豫豫的反應弄得很是著急。
賈旭頓了半晌,才斟酌著說道:“我與琬兒現在有婚約,所以我一定會娶她,她也會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知道琬兒是想迎合我,讓我喜歡她,可是,感情的事情,由不得我的。”
賈明徹底被賈旭打敗,索性轉過頭,不想再看賈旭自責而又無奈的神情。
而身在裏間的沐琬在聽到賈旭的回答之後,卻是萬念俱灰,但仍舊殘存著一絲希望,起碼,賈旭的話還沒有說得太死。
他以後,是會喜歡上她的吧?
這時的賈旭不知道,沐琬也不知道,以後究竟會是什麼樣。
賈明看到賈旭這副模樣,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脫口而出問道:“您該不會是喜歡上沐琬小姐,但是您並不知道,所以纔會這麼左右為難的吧?只有心裏有一個人的時候,纔會被束手束腳。”
沐琬原本低落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前伸,幻想著賈旭能夠親口說出他也是喜歡她的,哪怕只有一點點。
賈旭想也不想地反駁道:“不可能,以後我不確定,但現在,我覺得的呢,我是很喜歡妃妃的,我昨天晚上還夢見她了呢!”
賈明對賈旭徹底無語,也不再問下去,反正等到真出了什麼事,賈旭就知道著急和後悔了。
原本的賈明只是這麼一想,卻不料,竟是真的一語成箴。
沐琬就那麼站在那裏,等到賈旭和賈明離開,沐琬的腳早已經站麻。
“小姐,您……”純兒上前攬住沐琬的肩膀,想要給她鼓勵。
掌櫃的也是看出了沐琬的不對勁,關切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吧?要不然,我讓小二給您倒杯茶,您歇息一會?”
沐琬死死地咬著蒼白的唇瓣,不讓眼淚掉下來,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抱著卷軸,朝外走去。
純兒趕緊跟了上去,生怕沐琬出了什麼事情。
等回到賈府,沐琬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到了房間裡,無論純兒怎麼敲門,沐琬都不應。
“為什麼,賈旭,為什麼!”沐琬趴在枕頭上,低低地嗚咽著,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賈旭始終都不肯回頭看她一眼。
沐琬瞧見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她不喜歡的豔麗的布料,但就因為賈旭喜歡,所以她才穿。
現在看來,只怕賈旭喜歡的不是這布料,而是原本穿著這衣服的人。
沐琬大笑,眼淚不受控制地,爭先恐後地涌出,她拿起一旁矮几上的剪子,將身上的衣服毫無章法地剪爛。
“沐琬,你看見了嗎?你就是笑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沒用的,他的心你捂不熱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沐琬將髮髻全部打亂,她看著鏡子中那個蓬頭垢面,胡言亂語的自己,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沐琬抱著膝蓋,蹲在角落。
良久之後,沐琬抬起頭,原本靈動清澈的眸子變成了一灘死水,她翻出賈旭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在手中細細地婆娑著。
這玉佩,是沐琬十五歲及笄禮的時候,賈旭送給她的。
這麼多年,她都一直戴在身上,從來捨不得摘下。
“賈旭,我累了,這一次,我放過你,也放過自己,咱們就此別過,恩斷義絕。”沐琬閉上眼睛,忍著心中的痛,將手中的玉佩摔碎。
沐琬覺著哭累了,眼淚都快流乾,她拿出包袱,開始收拾東西。
她是一個懦弱的人,所以她只想要遠遠地躲開,這一次,她不會再回頭。
純兒在外面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擔心沐琬想不開,又跑到賈母的院子裡,想看看賈母回來沒有。
可是下人說賈母還沒有回來,純兒又在府上找了一圈,結果賈父和賈旭都不在。
等到純兒火急火燎地回到沐琬的院子裡時,房門已經開啟。
純兒以為是沐琬開啟的房門,立刻就提起裙子走了進去,“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
純兒一眼進去,看到的就是破爛的衣衫和那塊摔碎的玉佩。
跟在沐琬身邊這麼久,純兒自然是知道這塊玉佩有多重要的,現在連玉佩都被摔碎,可想而知,沐琬的心是徹底的死了。
純兒又開啟衣櫃,瞧見裡面的衣服都沒有了,猜測是沐琬收拾好了包袱離開。
純兒急急忙忙地朝著府門口跑去,心裏不停地默唸,“小姐,你等等奴婢,奴婢跟你一起走,你別丟下奴婢一個人。”
但可惜的是,純兒的祈禱並沒有什麼用,等到她跑到門口時,卻被告知沐琬拿著包袱早已離開。
純兒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賈母剛一跨進門檻,就瞧見了純兒哭得很是傷心。
賈母心底不好的預感蔓延,她上前沉聲問道:“純兒,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