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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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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皇姐

    “兩個月,只要殿下隨我學習兩個月的時間,臣保證能讓殿下不比國子監的任何一位世家公子差。”虞平丘說的信誓旦旦,險些讓申霜晚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那天之驕子,是那馥女皇轉世。

    但是,申霜晚還是有那份自覺,這一世的自己只希望能夠不走前世老路,再報前世之仇,登皇稱帝這種事她從未想過。

    “殿下可是覺得自己辦不到?”虞平丘見她未應,低聲問道。

    申霜晚微微搖頭,睜著純淨明亮的眸子問道“我有一事不解,當今的大梁已有太子,若非實在沒有子嗣可以繼承皇位,女子登帝必然會遭人非議。如今朝政穩定,大梁一片繁華,我若要與太子爭位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破壞了家族關係。而先生又憑什麼認為單靠先生這條書生命,就能幫助我奪得帝位。”

    這一個憑什麼竟把巧言善辯的虞平丘問住了,難道就憑自己早已知曉未來的會發生的事,還是就憑自己對未來寧德帝姬的瞭解,堅信她不是一個會甘於平凡的人。而這一切倘若自己說出來,眼前這個還沒有開竅的帝姬又真的會相信嗎?想到這裏,虞平丘覺得自己可能確實有些操之過急,隨即彎腰拱手道“是臣莽撞沒能顧全大局,只是初見帝姬覺得以帝姬的見識不該如此,若是引得殿下不滿還希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申霜晚笑,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苦楚。

    這個虞平丘找理由都找不明白,這一世的寧德帝姬就是一個任人捏圓揉扁的軟柿子,腦子裏除了少女懷春就是那個一心想要剷除自己的太子弟弟,那還有什麼見識可言。

    只怕這個虞平丘也不過是個空有野心,想要利用自己取得權勢的宵小之輩。申霜晚冷笑,上一世的欺騙就應該讓她長長記性,不是什麼人都能相信的。

    申霜晚剛帶與虞平丘擦肩而過便看見小路子慌慌張張跑來,又是一聲通報“殿下,東宮派人來請殿下,說是太子想與殿下小敘。”

    “什麼?”申霜晚心道不好。上一次申久巒的愛寵寶絡在自己這裏吃了虧,送別禮上自己也沒能如他們的願與顧思平相遇,只怕這次的小敘不會那麼簡單了。

    “我知道了,就說我要更衣梳洗,讓他們現在外面等著。”

    “遮。”小路子領命。

    文嘉懿上前一步小聲說道“殿下,只怕這次來者不善。”

    申霜晚面色凝重“知道,先帶我去梳洗更衣吧,都是皇室子弟,我躲他一時難不成還要躲他一世嗎?”更何況她現在還有仇恨在身,怎麼可能會與他不碰面。

    梳洗更衣罷,申霜晚對著鏡子端詳了一會。

    她長相絕美,膚若凝脂。上一世若非遇到了顧思平,父皇一定會為自己安排一樁美滿的親事,只可惜自己當時被暫時的美好矇蔽了雙眼,這才走上最後人頭落地的結局。

    “走吧,去見見我的那個太子弟弟。”申霜晚起身,由文嘉懿攙扶著走向門口,而這門一推開,虞平丘欣長的身影就落在了申霜晚的眼睛裏。

    他負手而立筆直的站在院子中央,已然是仙風道骨,不似凡人。但申霜晚還在因為他執著於皇位的事而生氣,自然不想理會他。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分,由文嘉懿跟隨著從他的身邊過去,而就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之時,虞平丘開口道:“太子心懷不軌,殿下切記在東宮的食物還是不吃為妙。”

    申霜晚點頭算是答應了。

    東宮內,申久巒抱著寶絡在寢宮內又親又啃,環境好不糜爛。

    在經過申久巒的一番上下求索之後,寶絡嬌滴滴的說到“太子殿下,今天那個女人來東宮,你可要好好的幫我教訓她,上一次她害的臣妾差點命喪黃泉。送別禮上,她明知顧思平是我的同胞還故意將他送去的薑茶水分給奴婢品嚐,這不就是在嘲笑我們這些人送過去的東西配不上她寧德帝姬嗎?”

    “本殿下知道絡兒心裏委屈,這一次也一定不會輕易饒了她。但她畢竟還是寧德帝姬,懲罰也不能太過分,絡兒就先不要著急了。”申久巒能做太子那麼久不是沒有原因的,雖然他也心疼寶絡,氣憤申霜晚不識大體亂動他的人,但在他的宏偉規劃裡對付申霜晚還是不能過於急迫。

    寶絡乖巧的伏在申久巒的身上,嬌羞道“臣妾知道了,到時候還希望殿下一定要記得臣妾遭得罪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那是必然,前幾日那個女人居然還敢頂嘴我母后,她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敢在我母后面前造次。西宮那邊也早就派人傳了訊息,這次先給她嚐點苦頭,剩下的到時候再做打算。”

    申霜晚坐在大殿內,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見有人來。

    文嘉懿率先沉不住氣了,小聲嘟囔“他讓人請我們來,結果自己卻不在大殿內,這不就是存心給我們使下馬威嗎?”

    申霜晚瞪她讓她不要多言,文嘉懿這纔不滿的閉上嘴。

    大殿中央的香爐內焚著海棠梨花木的香,在乍暖還寒的初春聞著倒還別有一番味道,沒想到申久巒人心不行品味倒是高雅。不知道虞平丘的房間裡是否也焚著如此雅緻的香,若是沒有,申霜晚倒還真不介意向申久巒討一點回去送他。

    想到這裏,申霜晚一驚,自己明明應該不去想他纔對,為何剛剛回萌生出這種想法。她連忙坐直身子,讓自己看上去為人正派一些。

    又坐了一會,她那麵若桃花的皇弟申久巒這才緩緩進入大殿,而他身後跟著的是臉上潮紅尚未褪去的寶絡。

    申久巒見到坐在大殿中的申霜晚故作震驚的說到:“皇姐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傳人通報一聲。”

    申霜晚心裏不恥,這個申久巒還真能演,我人就在你東宮中,你能不知道?

    文嘉懿也替申霜晚憤憤不平,故道“我們遣人通報過了,但是太子殿下卻一直不出現,我們殿下只好在這等著了。”

    申久巒怒“怎麼回事,是誰去通報的,我怎麼不知道。”

    一個太監顫巍巍的從旁邊站出來,長袍如抖篩,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足以可見他對申久巒的懼怕。

    “是奴才通報的,但當時......”說著他還為難的看了申久巒後面的寶絡一眼“當時殿下您正在裡面忙,奴才不敢進去就在外面通報了一聲,您可能沒聽見。”

    “你這個狗奴才,不長眼力見。”說著申久巒踹了一腳地上的太監“什麼事能比皇姐來了更重要,以後在遇到這種事,當心本宮砍了你們的腦袋。”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太監全然一副被欺辱慣了的模樣,可申久巒完全沒將他的恐懼放在眼裏,甚至嘴角還能看得出一絲得意。

    申霜晚心裏對他的行為厭惡至極,但仔細想來,申久巒難道不一直是這個樣子,可為何上一世自己偏偏就把他當個寶貝一樣,還每年為他祈福祈禱他平安。眼見申久巒對小太監的施暴還在繼續,申霜晚不悅道:“做奴才的不想打擾主子也是爲了主子好,不就是通報沒聽見這點小事嗎,幹什麼為難一個奴才。”

    申久巒一愣完全沒想到申霜晚會為一個奴才開口說話,而且他的語氣和態度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無祿無為的帝姬。

    而小太監如同獲赦一般,謝過申霜晚後便一溜煙逃了出去。

    申久巒尷尬一笑解釋道“這幾個當太監的實在讓人不省心,通報這種事都做不好,還讓皇姐在等著,皇弟我就在這先給你賠禮了。”說著申久巒就要彎腰拱手。而大梁的禮儀向來都是請罪者若未得到主人的原諒,是不允許收禮的。上輩子的申霜晚又是不折不扣的寵弟狂魔,所以申久巒這一行為就是堅信了申霜晚不會讓自己彎腰低頭的。

    但這一世的申霜晚可沒有那麼好欺負。她看著申久巒在這裏演,免不了想要給他一點教訓。於是她淡淡說到“沒管理好你的奴才自然是你的錯,不過好在這次等的人是我,若是父皇,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收場,你就現在這裏站一會吧。”

    申久巒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一時間這腰彎也不是,直也不是。可申霜晚作為自己的皇姐,她的話自己又不得不從。

    就這樣彎著腰,申久巒的臉上不禁顯現怒色,好你個申霜晚,教訓人居然教訓到本太子頭上來了,到時候本太子今日所受之罪定讓你百倍償還。

    寶絡察覺情形不對,立馬柔聲說到“帝姬殿下,太子殿下這幾日身子不爽,您這樣罰他會不會太狠了些。”

    申霜晚樂了,笑吟吟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直接來質問本帝姬。”她雖未施壓,但周身的氣場讓她不怒自威,寶絡一下子就被震懾在了原地。大殿內一時氣氛威嚴,無人再敢多話。

    申霜晚坐回原處,本想拿桌子上的茶盞小飲一口,但腦海裏虞平丘那句“殿下切記東公里的食物還是不吃微妙”忽然蹦了出來。讓她本已經伸出去的手又乖巧的收了回來。半盞茶的時間過後,申霜晚看見申久巒的腰身又晃了晃這才緩緩開口道“行了,皇弟還是回來坐著吧,免得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是本帝姬欺負了你。”

    申久巒吃力的直起身子,寶絡立馬攙扶上“皇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是我的皇姐,您教訓我總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著他一拐一拐的坐下,還要賠著笑臉面對自己,申霜晚心裏居然有一種久違的喜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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