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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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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欺名盜世

    在彌留之際,躺在他身邊的那隻邏沙檀木琵琶竟是無風自動,傳出輕響。那是霓裳羽衣曲開頭的幾個小調。伴著熟悉的樂聲,他笑著離開。而琵琶之上的靈氣似乎也是從這一刻起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變回了那隻珍貴異常,價值萬金的邏沙檀木琵琶,一隻聲音極美的琵琶。

    當洛陽城裏掛起縞素的時候,子休還以為也與這兩人之間的緣分就這麼結束了。可是他卻從沒想到,在多年後,他會從別人的口中在次聽到裡兩個人傳世的故事。因為他們而引得兩人踏入這拾夢樓,造就了這另一個故事。

    那天早早的,子休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屋子裏突然燃起香菸,顯示今日有客至。原本子休是要去趟鬼界的,這點菸的也不過是個凡人。交給世墨他們處理就好,左不過就是些求功名利祿的小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已經走出了大門。卻又折返了回來,竟是突然起了興趣,想自己處理一下今天這個凡人。

    不出一個時辰的時間,大門口走進來一箇中年人。身穿青褐麻布衣袍。頭上戴著黑色襆頭,卻還能看到他鬢角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的白髮。看到這般情景,子休倒是有些驚訝。眼前這人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可這頭髮卻已經白了一半。

    “你要交易什麼?”子休倒是好奇的很,眼前這人身上沒有一絲汙濁之氣,根本猜不到他心中會有什麼樣的慾望。

    “這位先生有禮了,在下想求這位先生一件事。一會可能會有一位年輕公子來到店中,還請先生不論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還請先生要無論如何都要答應。”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子休連連鞠了兩次深躬,為人真是禮貌到了極點。

    聽到的這話子休眼裏的好奇更盛了幾分,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正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他聽到了門外不遠處已經有著一道腳步聲在慢慢逼近。來的還挺急,子休也來不及細問。只能先將那男子送進了旁邊的茶室之中,吩咐他別發出太大的聲音之後便是退了出來。

    果不其然,還不等子休走回櫃檯前面呢。門口處便走進來一個人,一道身形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子休視線中。來者身穿一身白袍,上繡丹頂仙鶴,腳上蹬的也是一雙雪白的靴子。一頭長髮不過用一條白色的繡帶束於頭頂,腰間掛著一塊和田玉的玉佩。就連那墜在下面的瓔珞也是血白色的。這怎麼跟滾雪球似的,子休一臉驚訝的看著風風火火走到自己面前的年輕男子。

    男子五官清秀,帶著書生氣。可眼神裡卻有著堅定的光芒透露出來,可見並不是那種那種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

    “老闆,我要跟你做交易。不論代價如何,我都一定要讓那個欺世盜名的人付出代價。”男子帶著滿是怒火的聲音朝著子休面門撲面而來,給子休噴了一臉口水。給他膈應的啊,差點忍不住探腳給他踢出去。要不是真好奇這兩人是什麼情況,他怎麼忍得了。

    “你別激動,究竟是什麼事,你我進茶室之中詳談吧。”子休領著男子朝著另一邊的茶室走去,在進去之前。回頭朝著傳來嗤笑聲的房梁位置狠狠瞪了一眼,之前子休被噴了一臉口水的樣子綪闕可是都收入了了眼裏,此時正坐在那捂嘴偷笑呢。

    兩人進了茶室,分別落座。看著眼前之人焦急的樣子,子休想著他只怕也顧不得喝茶什麼的了。所以也沒吩咐綪闕準備茶水,兩個人就這麼幹巴巴的坐在那。

    “和我好好說說吧,你口中欺世盜名之人為何人啊?”子休眨巴著大眼睛,很有耐心的開口詢問。

    “咳咳,先生可知最近坊間盛傳的那首名為長恨歌的詩詞?”男子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態,咳嗽兩聲清理了一下嗓子。恢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才緩緩開口。

    “長恨歌?”子休上一次回洛陽都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就算他每天都待在這拾夢樓裡也罷。他也不可能會知道男子口中坊間流傳的詩詞,更何況還是這種一聽就酸不溜丟的。

    “便是那首寫盡了玄宗皇帝與寵妃楊氏之間情愛的長恨歌,這首詩詞,辭藻華麗。寫盡了那世人皆羨慕異常的轟轟烈烈的愛情,先生沒有聽過嗎?”男子一臉驚訝,倒是很驚奇子休沒有聽過這首詩詞。

    子休愣神了,那些漸漸被時間淹沒的記憶慢慢重新涌上來。將他又拉回了那個故事之中,那個傻到了極點的姑娘好像再次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他面前。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再次涌上來,他還記得。在楊玉環徹底消散的時候他是有所感應的,或許是因為不贊同她做法的念頭阻攔了他的腳步,沒有去見她最後一面。所以,最後一刻她是悲是喜子休也無從得知。

    男子說完半晌也不見子休有回答,轉頭朝著他看過去,這才發現子休正不知道想什麼想的出神呢。不免心頭有些氣惱,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面,將子休喚回神來。

    “哦,不曾聽過。”子休回神,嘴角掛著有些勉強的笑容,淡淡的回了這麼一句。

    “哇,那先生還真是深居簡出啊。”男子不免驚歎一聲,可他的表情很明顯的告訴子休。他想說的絕對不是深居簡出這種不鹹不淡的詞語,絕對是像土包子之類的。

    子休無甚在意的小小,腦海裏還在回放著那件事中的點點滴滴。心頭不免勾起一抹滄桑,這一瞬間他竟是覺得自己老了,時過境遷的感覺洶涌而來。

    “我之前聽客人說是爲了個欺世盜名之人而來,在下倒是有些不明白這和您所說的長恨歌有什麼關係。”子休徹底回神,專心開始處理面前這樁事。

    “先生不知,這長恨歌本是我在一年前所創。可是那姓白的不知道從哪裏抄錄而來,並冠上了自己的署名散佈了出去。如今名響洛陽,成了文壇新秀。我不怪他將我的是詩詞盜走,可我卻容不得他這般玷汙文壇。”說到氣憤處,男子手掌重重落在桌面上,拍的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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