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樾的嘴張了又張，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一臉呆滯的看著九鶴，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冰凍住了一樣。

    “沒聽懂嗎？神帝親口說的，你是她第一個承認有資格繼承她神帝位置的人。只可惜你是魔族，若有一天你獲得靈魂的話。我相信，你將是一個很合格的統領者。”九鶴說很認真，這證明如今的她也是贊同這一份讚許的。

    十樾低下頭去，雙手抱著頭。用力的喘著氣，他現在腦子混亂到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能這樣看著地面，剛纔曾經差點把他腦袋撐爆的恐怖想法已經被九鶴的話語慢慢撫平。

    “現在還覺得不公平嗎？”九鶴還是很記仇的，看到十樾的表情變了之後直接就開口懟了回去。

    十樾抬起頭，後腦勺抵在桌側。微眯著眼看九鶴，嘴角竟是再次有著笑容浮現。

    “我承認我錯了還不成嗎，但說到現在了。你也還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方法，能讓魔族擁有靈魂。得到可以成神的標準。”十樾還是一如既往的理智，不過片刻的失神於他而言已經是少有的失態了。

    “行，我直說還不成嗎。魔族若是想要獲得靈魂有兩個方法，一就是你天生出現返祖現象。在體內有著一枚魂力種子，隨著力量的增長慢慢啟用。二便是找到一個與自己血脈契合度幾乎達到一百的鬼族，以生剝之法奪取對方魂力，再加以修煉成為自己的靈魂。”兩種選擇都可以算得上千難萬險，甚至可以算得上全無可能。

    “返祖？那不是隻會在妖族和神獸族中出現的嗎？”十樾不解，雖然這種現象很少出現。但他也不是不知道，據他所知，魔族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那只是因為你年紀小，見得少而已。我就見過非常多次，魔族也好，仙族也罷。都曾經出現過返祖現象，便是神族中也並不是沒有例子。只要一脈相承，擁有著同樣的血脈就有可能出現返祖的現象。”說起十樾年紀這件事，九鶴臉上便再次出現戲謔的笑容。看樣子是特別的驕傲啊，似乎完全忘記了年紀對一個女生的意義。

    “返祖能夠透過外力左右嗎？”十樾翻身站起來，伸手將九鶴也是一把拉起來。兩人再次坐到了桌前，談話的目的開始變幻回一開始的時候。

    “可以，但只能以外力加以抑制。如果想要激發的話只有妖族和神獸族能夠做到，而且代價不小。況且，返祖的危險性太大了。一個不小心，返祖就真的成祖了。返成沒有靈識，沒有理智的老祖。”九鶴微微一笑，她曾經見過那些明明有著大好前程的妖族和神獸族子無意間激發返祖之後直接變成了只懂嗜血的惡獸。

    聽到這話，十樾微微挑眉。這個他倒是沒有聽說過，只知道返祖現象是一種只屬於獸族的，獲得強大力量的捷徑。可卻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一個極端存在，也難怪啦，世間利益永遠保持著有舍纔有得的規矩。

    “那照你說的話，兩個可能之間反而第一個的成功率更大了？”十樾很是諂媚的主動給九鶴到了一杯茶，規規矩矩的遞到九鶴的面前。

    “誰說的，麻煩你掰著手指頭好好算算。魔族和鬼族一分為二都多長時間了，都傳承了多少年了。你們魔族有多少人，他們鬼族又有多少族人。你可別忘了，鬼族可是六族中人頭最少的。要想在裡面找到一個和你血脈匹配到百分之一百的話，基本沒可能。”九鶴很不客氣的將茶一飲而盡，雙手一攤，將兩條路完全堵死。

    “那你說出來是開玩笑的嗎？”十樾抿著嘴，很是不善的斜眼瞥著九鶴。要是九鶴真的點頭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揍她一頓的。

    “我只是說機率真的很小，又沒說完全不可能。你看灼月，既然她有機會踏入登神塔。就證明天道就已經註定，以後不論是哪個方式，總有一天她會登臨神界。只可惜，她違背命運提前去到了神界。在不合適的時機進入了登神塔，落到了...如今這個情況。”九鶴抬頭看向了十樾，目光焦距卻完全不敢與他直視，只敢飄忽的落在十樾的臉頰上。

    “神上大人，你知道有一個詞交做欲蓋彌彰嗎。”十樾微微挑眉，饒有興致的看向九鶴。就像是一直貓在看一隻已經掉進了自己陷阱裡的老鼠，老鼠雙手蒙著眼騙自己沒有危險。

    “從去到灼府開始，從我提到灼月。說起灼月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說到魔族也能有靈魂的時候開始。你的狀態就不太對勁了，一直在迴避灼月現在的情況。”十樾伸手勾著九鶴的下巴，將九鶴的臉微微抬起來。讓自己能夠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迫使她和自己對視。

    十樾能夠感受到，九鶴深呼吸了幾下。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九鶴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他知道有一件事被九鶴隱瞞了。這件事很重要，甚至影響了九鶴的心境。

    “有一件事情，在剛開始做了乃至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是一件對的事情。可是我剛剛發現，我好想做錯事情了。很嚴重...”九鶴終於忍不住了，弱弱的開口。一邊說著，一邊從十樾的手中掙脫出來。

    “當初救灼月的那位神族......是你？”十樾微微眯起眼，有些驚訝的出聲。卻不是疑問，更多的是肯定。

    “對，是我......”九鶴終於堅持不住，重重呼了一口氣。將壓抑在自己心上的壓力慢慢釋放。

    “那一次諸族大會我被要求參加，但是當時我在人界有事情。耽擱了一點時間，爲了節省時間我走了捷徑。決定自登神塔入神界，也就是在踏入神界之前，我發現了一腳踏進登神塔的灼月。不過半步的距離，讓我有了救她的機會。可這半步卻讓她差點灰飛煙滅，我只保住了她即將消失的最後一絲魔氣。還沒死透，但也不能算活著。”九鶴微微閉上眼，腦海中開始回放當初的那個情景。如果，如果她能再快一步，就一步。就能徹底的救下她。

    “別自責，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就已經很好了。如果沒有你，她可能也沒有機會了。”十樾看出九鶴的自責，開口安慰。

    “如果我沒有在人界耗費太多的神力，如果我在看到她的時候就出聲阻止她的話。事情也許不會這麼嚴重，如果我當初沒有給他希望。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九鶴，你做的沒有錯。錯的是那個做惡的人。”十樾聽懂了九鶴話語中的深意，連忙出言反駁。

    “好了，說書吧。灼叔給你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你那天追的那個人？”當這個問題出口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緊張起來。

    “不，並不是。雖然我沒有證據，也完全看不出他和那天的那個人影有絲毫的相同。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是他。”九鶴將額頭抵在桌面上，看著桌面上的茶杯。雙眼的顏色變得深沉，其中思緒涌動。

    “我能說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嗎。”十樾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有些破敗。顯然，他面對著一件他很不詳相信的事情。

    “沒線索了啊，該怎麼查？”九鶴現在很急切的想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可目前看來沒有絲毫的頭緒。

    “怎麼沒有，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一一查探清楚。巫鏡最後的那句話你忘記了嗎？”十樾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面上，偏頭看著九鶴。笑的賊兮兮的，感覺有點小驕傲是怎麼回事。

    九鶴應聲看向十樾，蹙眉，有些不解。

    “巫鏡說很多看起來不相關的事情其實暗自牽連，有的事情早就已經冒了頭。當時我就覺得他實在變相的提醒，線索其實已經放在了我們的面前。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在我仔細想了想之後。只有我哥正在辦的那一件同族吞噬，增長力量的案子有些詭異。我立即就和我哥打好了招呼，把他所有的事情都接了過來。”十樾說的有些得意，得意於他聽出了巫鏡話裡的意思，得意於九鶴沒有發現。

    “我已經讓我哥把那個魔族帶到了魔帝府大牢，整件事都整理好了，等著我們去查。我覺得我們倆還是先去見一下那個魔族比較好。”其實從灼府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應該去大牢裡了。如果不是因為九鶴突然說出那樣一番話的話，但很多事情他也不會知道了。

    “你很得意嗎，真夠雞賊的。”九鶴突然暴起，一邊說著。一邊探出腳，狠狠的踢在了十樾的屁股上。把他給踢的向前踉蹌了好幾步，潔白的衣衫上印下了一個十分清晰的大腳印。

    “我去，你殺人啊。”十樾反手就想去拉九鶴，想給她一個教訓。只可惜，九鶴的反應比他的快多了，及時的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