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休也是隨著綪闕的視線一起看向了青華，雖然他還知道一個綪闕不知道的點。可是就算將所有已知的傷勢算上，子休也並不覺得青華會走到身歸無盡海的地步。畢竟就算他最討厭神族，但是對於他們還是有著不小的瞭解。

    青華並不答話，只是淡笑著搖頭。有些話並不是他說不出口，而是此時還沒有到完全宣之於口的時候。

    “你們忘了，忘記了丟失的輜重。那可是十柄神器，便是在青華手裏都將發揮巨大的作用，更何況還落在了魔族的手裏。還有著那個通神靈光陣，聽起來就是一個用來傳遞神界靈力的通道，可是如果魔君反向利用那個陣圖呢。到時候，魔族大軍便是能夠在不知不覺間奇襲神界。”世墨真的一個聰明到了極點的人，從幾人口中零零散散得到的資訊被他嚴嚴實實的記在了腦海中。

    過去的故事也慢慢被他以這些碎片慢慢拼接成型，所以他一個細節都不會忽略。他的視線緊緊盯著青華，在他驚奇的眼神中緩緩開口：“絕我所知，那一場的戰事紀要中只記載了輜重丟失。那之後，那一批輜重便是再沒出現過。不論神族抑或魔族，就像丟失是真的完全消失了一般。”

    經過世墨的提醒，子休和綪闕兩人齊刷刷的抬眼看向青華。當看到他眼中的驚訝的時候，他們便是知道，世墨說中了。

    “你比我更適合做這所謂的聖帝，你會是一個稱職的守護者。”青華言語中滿是讚賞，也變相的承認那些輜重的徹底消失的確和他有關係。

    “別介，我可是個最不守規矩的人。要是真讓我坐上你的位置，只怕用不了兩天，六族大戰便是要重演了。”一句話直接將世墨嚇退，連忙朝著青華連連擺手，臉上也是擺滿了拒絕，甚至腳下都是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呵呵，我相信不會的。你猜得不錯，爲了讓戰事正常進行。也是爲了保護紅月的安全，我將三軍之事交給了我的副官之後。便是偷偷潛入魔族大軍的內部，以神帝賜予的印記，將那些神器以及那捲陣圖完全摧毀。這讓我付出了不下的代價，甚至差點便是被魔氣侵擾，迷了心智。”當初他以自己僅剩的半身神力，冒險偷偷潛入。若是以前他絕不會行如此陰暗的行跡，可是當是他神力不足，根本沒有辦法支撐他遠距離摧毀那些丟失的輜重。

    遭到通神靈光陣的反噬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迷濛。在滿是濁氣的魔界不斷掙扎著，那是第一次。他的腦海裏出現了那些永遠不該出現在他腦海裏的念頭，還好，多年修煉沒有白費。最終還是安全的回到了軍營之中，對於叛軍的鎮壓也是有序的進行著。

    紅月在戰場上的表現很優異，受到了很多神族前輩的讚賞。連帶著他也被稱讚教導有功，讓他剩了很多心思。只需要安靜的等待著，等待戰陣結束就好。

    “若是真的讓你到了差點被濁氣沾染的地步，只怕你身體之中的傷勢也是已經到了極限了吧？”子休突然想起，當初他第一次看到青華時的樣子。那時候的他被痛苦完全包圍，若不是紅月親自所說的話，只怕誰都不會相信那樣的他會是東極聖帝。

    “是，那份輜重決不能落在魔族的手中。世墨說的很對，那西澤打的便是以那陣圖反攻神界的主意，若不是我及早將之完全摧毀的話。只怕神界會有不小的麻煩，我利用了神帝大人早先便是交給我用來控制的符印，以遠遠強盛過它們本身靈力的神力強制摧毀。可我也同時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不止身體之中本就已經滿目瘡痍的經脈再加重傷。身體中之中的神力更是幾近枯竭，僅剩那幾分能夠維持日常所需的幾分。”那也是青華數十萬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疼痛的感覺，但是那時候他是高興的。

    因為那幾分疼痛，讓他覺得自己和紅月之間更近了幾分。

    “命運啊，註定了你們倆有緣無分。”終於瞭解了青華重傷瀕死的各個原因，就算是子休這個最不信命的人也是忍不住感嘆一句。這不是天命在設定他們的路，而是他們爲了對方將自己一步一步逼到了絕境。

    “若是你沒有愛上紅月的話，你應該會沒事的吧？”一直在安靜聽著的於蒙突然開口，他不瞭解眼前之人的實力。他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爲了紅月所問。

    青華看著於蒙，他之前站在門外的時候是聽到過於蒙之前和紅月說的那些話。他便是發現，這似夢樓裡看的最明白的，是這個看起來最迷糊的老者。他嘴角帶著笑，笑容裡只有純粹的開心。即便不說什麼，那個問題的答案也昭然若揭。

    “你修的是佛道，佛法最忌諱的便是情一字。而你對紅月動了情，甚至爲了她可以不惜生命。所以說，你所有的修道便是因為紅月開始瓦解。神力開始一點一點的崩潰，你的修為會隨著時間倒會一開始的時候。但很不幸的是，已經在開始慢慢喪失神力的你。爲了替紅月治療尋魂的反噬動用了原本就已經開始潰散的神力，還受了三道天雷。讓濁氣沾染了身軀，爲了不讓那些神器以及政法為魔族所用，你動用了你僅剩的所有力量將之摧毀。這樣一來，你便沒有了驅逐身體之中濁氣的能力。只能任憑那濁氣一點一點的腐朽你的身體，最終走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你難道從來都麼有想過回頭嗎？”所有事情終於理清楚，世墨將之完整的敘述出來。說明了青華是怎麼走到絕路的。

    “何須回頭，我都已經那般循規蹈矩的過了這麼多年了。就容我仍性一次又如何，反正六界安定，已經不需要我的守護了。放肆一回，挺好...”

    聽到這些幾人心間都是複雜無比，他們心知肚明，青華不是沒有回頭的機會，而是他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