綪闕翻了一個白眼，將再次被紅月扔在了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了之後認命的去重新泡茶。等送走客人，回頭再來看的時候。綪闕意外的發現子休竟然沒離開，搶了於蒙的位置，坐在櫃檯後面喝著茶，臉上那叫一個愜意。

    當看到子休背後的那面牆的時候，綪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是去年冬天的時候，拾夢樓裡來了一位客人。在洛陽郊外有著很大的一片人工溫泉，交易結束的時候他邀請眾人去體驗一把。當時眾人是沒去，可是之後當洛陽城中下起鵝毛大雪之後。紅月和綪闕都是忍不住那寒冷了，找了一天晚上偷摸著去了那溫泉。

    也就是在那一天晚上，綪闕看到了。在紅月的心口上，看到了一個赤紅色的蝴蝶標記。綪闕認識的，那是子休的一種獨門符印。名叫夢迴，一旦種下這枚符印就代表著從今往後。這個人必須受子休任意差遣，而子休也能隨意取走他的夢境。可是一般的夢迴都是青藍色，紅月心口上的那個卻是如鮮血一般的赤紅色。

    夢迴這個印記一般只會出現在那種極惡之人的身上，往往這樣子休在完成交易之後就會在他們身上種下夢迴。以限制往後他們的所作所為，只要違反，夢迴就能逆轉交易。將一切從重置，得到的將重新失去。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行了，想問什麼就趕緊點問。趁我現在心情好，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多久又要離開了。”子休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著已經盯著自己看了許久的綪闕。

    綪闕被子休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收回視線。有些心虛的偏開了頭，可是當反應過來子休剛纔說了些什麼之後。綪闕眼睛裏便是有光芒閃過，笑著看向子休。

    “紅月身上那個夢迴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赤色的？”既然子休都那樣說了，她自然不會客氣。立即便是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並不會覺得問出來不太好。

    “赤色？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子休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訝，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綪闕。

    “額...就不小心看到了。”這也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啊，畢竟那天晚上她和紅月爲了泡溫泉可是將整個湯泉館裏的多有凡人都是打暈了。

    “算了，反正事情也到了今天的這地步。告訴你們也沒什麼，你問我為何紅月身上的夢迴是赤色的。那是因為當初，這個夢迴印是她自己要求種下的。並且種下夢迴印的根本關乎紅月的性命，所以這個夢迴是絕對不能逆轉的。”子休直到現在還記得當初紅月找到他，跪求了他很久。想讓他幫她，並且還心甘情願的種下夢迴。

    所有的一切為的就是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一旦後悔付出的代價便是她的性命。

    綪闕傻眼了，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向來最心軟的紅月也會有那樣心狠的時候，可這心狠卻是隻對自己。

    就在綪闕在那裏滿心複雜的時候，子休已經離開。只留綪闕在那急的直跳腳，在努力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夠幫紅月去掉夢迴。

    “行了，又不是不知道子休的性格。不論做什麼事情他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的，而且他剛纔說的是不給紅月任何後悔的機會。又沒說他不能後悔，畢竟交易的事情子休說的纔算。”世墨也是聽明白了，走到綪闕的身邊，低低說著。

    就在幾人正在為紅月的事情擔憂的時候，因為那一封請柬落荒而逃的紅月已經闖入神界。因為心頭的煩躁，讓她沒有發現。今日神界門前竟是沒有神衛守衛，讓她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神界。

    一臉焦急的紅月循著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記憶，朝著神界胥垚山而去。當看到那神聖威嚴的東極宮映入眼簾的時候，紅月心頭劇烈一震。雙眼立即便是溼潤，可是當在沉穩的殿宇之上出現那些大紅的喜慶之色的時候。紅月呼吸一滯，努力將眼淚給逼了回去。

    手上捏了個手決，將自己幻化成了不遠處那些小宮娥的樣子。便是開始正大光明的開始東極宮中到處閒逛，反正東極宮中現在已經人滿為患。像她這樣的小宮娥更是數不勝數，所有的都是忙的腳不沾地。

    可是就在她踏入正殿，那個巨大的雙喜字映入眼簾。眼眶裏的淚水還是忍不住下開始掉，還不扥剛有人發現紅月正站在那哭。身後便是傳來了一陣陣聲音，讓紅月的身形瞬間僵硬。

    “見過聖帝。”一句句問候的話在大殿中傳盪開，只這一句。紅月便是知道身後來著為何人，那乃是九霄諸神之一的東極青華聖帝。這位可是上古神族，曾經也是天界之主。活了幾十萬年的老妖怪，只是自從卸任天帝之位後，便是一直隱居在東極宮中，許多年不曾出過宮了。

    紅月呆滯在那裏，直到那些聲音靠近自己後背。這才彎著腰退到一邊，也是隨著眾多宮娥的樣子拱手行禮。

    當那雙白色底，用淡青色色絲線繡著光華紋路的靴子從視線中走過的時候。紅月眼眶裏的淚水是更加忍不住了，因為視線被淚水模糊。所以她沒有發現，那雙靴子從眼前走過的時候似乎停頓了一瞬間。

    青華走到正中的軟榻上席地而坐，立刻便是有著宮娥來奉上了茶點。他就這樣安靜的坐在那裏，一邊喝著茶。一邊打量著正在慢慢成形的佈置，眼中滿是打量。似乎在看是否滿意一般，想到這裏紅月心間酸澀的都快能滴出醋水來了。

    在青華端坐之後，紅月便是被身邊的宮娥拉著一起去幹活了。此時她手裏拿著大紅綢布做的繡球，正等著遞掛東西的侍從。可是那鮮紅太刺眼了，讓她十指下意識的緩緩收緊，繡球在她手中也是發出了淡淡的撕扯聲。

    此時的紅月沒有發現，那看似在打量整個大殿裝飾的青華。每看別處一眼便是要轉回來看她一眼，就這樣不斷重複著欲蓋彌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