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未雨綢繆
謝芳的倡議得到軍部積極響應,很快落到實處:整個根據地全部動員起來,以團營級衛生隊為獨立個體,就近開展醫療衛生知識普及運動,為期一個月,爭取在敵人發動新的“圍剿”之前完成。
為配合此次運動,軍部衛生主管部門抽調總部醫院及各師團衛生隊優秀醫生,組成編撰小組,加班加點撰寫科普教材,謝芳也是其中之一。作為謝芳的助手,聶春鳳如影隨形緊跟其後,幫助編撰小組整理材料,端茶送水,忙得像只不停旋轉的螺旋。
蔣紹明從軍部敵工處出來後也很忙,夫妻倆各忙各的,極少見面。爲了革命工作,舍小家保大家,這種現象在戰爭年代相當普遍。
爲了查詢醫學資料,謝芳回到家裏,正巧蔣紹明也在,正專心致志描畫路線。謝芳好奇問道:“紹明,你在幹啥?又不是指揮打仗,怎麼畫起地圖來了?”蔣紹明沒有抬頭,嘴裏含混不清,似乎嚼著什麼東西。
謝芳仔細一看:丈夫左手捏著半塊冷饅頭,右手執筆描畫。“你這些天就靠饅頭充飢啊?沒做飯嗎?”謝芳問道,心裏隱隱作痛,丈夫患有慢性胃炎,根本不能吃生冷食物,會嚴重損害身體。
這時候蔣紹明才抬起頭,對妻子笑笑,答道:“時間緊任務重,那顧得上做飯呀?上級要求我儘快返回國統區,把募捐的物資運到蘇區。可是現在不同於我來得時候,敵人已經對蘇區進行鐵壁合圍,進出都很困難,我在考慮怎麼走才能穿過去。”
黨對保密原則有著嚴格規定,即使夫妻之間也不例外,蔣紹明只能說這麼多,具體細節無法透露,謝芳當然明白。“你們編撰工作進行怎樣了?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蔣紹明問妻子,謝芳也笑了。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任務,她或許真要把丈夫拉到編撰小組,協助她編寫教案,蔣紹明的理論水平無需驗證。
“紹明,我有個想法:那天你見過的小戰士,名叫聶春鳳,是山裏長大的細妹子,忠誠可靠,不妨問她一下,是否可以透過山路進入國統區?”謝芳突發奇想,她也知道目前處境,走不出蘇區就沒有辦法完成運送任務。
蔣紹明手叩額頭,低聲自語:“嗯,我想想,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要不把小聶喊來我問問,聽一聽她的意見。”第二天謝芳把聶春鳳帶回家,正式向蔣紹明介紹。
蔣紹明微笑著說:“我也是醫生,你管謝芳叫芳姐,就叫我蔣哥嘛。”聶春鳳敬了個軍禮,大聲喊道:“蔣哥,衛生員聶春鳳向您問好!”面對聶春鳳的純真無邪,蔣紹明都謝芳都樂了。
謝芳手上的事情還未做完,留下聶春鳳匆匆走了。蔣紹明簡單陳述了任務內容,最後問道:“蘇區與國統區接壤處群山連綿,有沒有從敵人眼皮底下偷越過去的可能?”這個問題太過突然,聶春鳳怔住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發出亮光,開始思索蔣紹明的計劃。
“應該有通道可以穿過封鎖線,但蘇區邊境有很多大山,每個地方情況不一樣,我不敢保證萬無一失。如果從我家附近走就好辦了,那裏每條小溪每片叢林我都熟悉,其他人不知道的山路我都走過。”聶春鳳抿著嘴,回答乾脆利落。
蔣紹明點點頭,問道:“這個我相信,小聶同志,我在地圖上標註了幾條路線,你能不能在一週之內去實地勘察一下,找到最佳路徑?”“行,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聶春鳳沒有絲毫猶豫,蔣紹明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辦,說明上級黨組織充分信任,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蔣紹明預先設計的路線主要位於蘇區南面和西面,都是豺狼出沒的地方,那裏山高林密地勢險峻,有的山巒人跡罕至,完全無法正常行走。蔣紹明並未去過這些地方,之所以在地圖上標註出來,完全根據軍區情報處提供的資訊,對困難估計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