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成親
楚胤將自己的目光從那支簪子上收起來,幽幽轉到了旁邊的曲華裳身上,眼神寵溺極了。
“這白玉典雅肅靜,正好適合你。”說罷便輕輕拿起那支白玉簪子,輕柔的插在了她的青絲之間。
方纔出門時爲了不吸引人注意,曲華裳的頭上並未戴頭飾,只見這隻簪子在她發間發出柔和的光芒一般,頓時映襯得她的臉愈發雪白出衆。
楚胤滿意的點點頭,從腰間的荷包裡隨意掏出幾張銀票,遞給旁邊伺候的小廝。
那小廝接過銀票的一瞬間下巴幾乎都要掉下來了,就好像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似的,愣了一會兒趕緊把手上剛纔裝好的翠玉簪子遞到了楚胤的手上。
兩人便一路出了雲裳閣,往尚書府走回去。
這幾日他們忙前忙後,無微不至了很久,終於在三日之後的一個良辰吉時,將那林家大小姐八抬大轎從正門娶進了尚書府。
整個尚書府幾乎都被紅色的裝飾佔滿了,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就連趙辰那不苟言笑的臉上這幾日都滿是慈愛和喜悅的神色。
“一拜天地——”趙府的老管家喜氣洋洋的站在偌大的正廳中間大聲道。
只見趙懷毓一身大紅喜服,眼裏滿是寵愛的看著身邊蓋著大紅蓋頭的新娘子,而新娘的面容被掩蓋住了看不到面容,不過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和弱柳扶風般的身形卻不難看出是個出衆的大美人。
二人緩緩向着門外的天空和大地彎腰一拜。
“二拜高堂——”
聞言,二人轉過身子,對著高堂之上的趙辰和姜氏彎腰一拜,連帶著旁邊坐著的楚胤和曲華裳看了都很是欣慰。
夫妻對拜後,禮就算成了,儀式過後便是大家一起吃飯,楚胤和曲華裳也坐在趙辰和姜氏旁邊開始用膳。
藉着喜事兒,就連酒水飯菜都比平常豐盛了許多,連帶著賓客們桌子上都是放的滿滿登登的各式菜餚,甚至有些桌子上的菜都放不下了,只好將碟子摞在其他碗碟之上。
楚胤滿眼笑意的夾了一塊平日裏曲華裳最愛吃的魚肉,輕輕的放在了她的碗裡,趙辰和姜氏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些許欣慰和滿意。
曲華裳剛剛嫁到東宮的時候啊,他們都很擔心這個女兒會受太子的欺負,沒想到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好了,他們二老便也就可以放心了。
曲華裳很是高興,剛夾了那塊魚肉嚐了一口,便覺得味道似乎有些和往常不同。
不過細細一品,竟和往常的味道是一樣的,頓時心裏便有些不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她的味覺出了問題了?
一塊魚肉剛剛下肚,她便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覺得肚子裡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很快便消失了,曲華裳怕影響到喜慶的氣氛,便沒有表現出來,就連旁邊的楚胤都沒有發覺這一切。
也許是前一天吃什麼壞了肚子吧......她如是想到。
這一點小小的差錯並不能影響到曲華裳的心情,看著弟弟終於娶了正經人家的閨女,她這個當姐姐的也是十分欣慰,沒一會兒,就忘了自己腹痛之事了。
回到東宮後,楚胤又變得和從前一樣忙碌,不過她現在的心境卻和從前不同了。
從前楚胤沒時間陪她,她總覺得心裏有些悵然若失,空落落的,不過時間久了他就想通了,楚胤以後是要做皇上的人,日後只會比現在更繁忙,而不會更閒。
只要她心裏知道,楚胤無論在何地,在忙什麼,心裏總是有她並且只有她的,那就夠了,於是安心的每日在東宮喫喫玩玩,只是變得更加嗜睡了些。
她只把自己嗜睡歸功於天氣漸涼,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日,楚胤照例踏著剛剛升起的日光去宮裏上朝,沒想到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這些日子,皇上都未曾上朝,朝堂上的事情由楚胤全權處理,便更加能分清哪些大臣是皇后一派的,哪些是中立的。
這日,皇后一派的一位大臣主動站出來找茬了。
那頗為眼熟的老臣顫顫巍巍的走到大殿中間,對著楚胤說道:“聽說太子前些日子在大理寺辦的一件案子裡有冤情啊,昨日一大早那被處死的所謂犯人的家人就找到了老臣,哭著喊著讓太子給他們一個公道。”
楚胤眉毛一挑,頗為玩味的看著鬍子已經花白的老大臣。
“大人說的可是前些日子那個李家弒父案?此案已經查清,犯人也已經處斬,並沒有什麼所謂冤情。”楚胤轉開眼神淡淡的說道。
可那老大臣卻似乎刻意和他做對一樣,一下子變得慷慨激昂起來,好像要用言語來撩撥其他大臣的想法。
“監國之人如何可以這麼草菅人命?老臣這就要去上報給皇上,讓皇上撤了太子殿下的職!”
楚胤冷冷一笑,剛想甩出證據來打老大臣的臉,沒想到趙辰卻主動站了出來,不屑的看了看那位老大臣。
“王大人,那件案子我也略有耳聞,可這說是犯人的親人爲了勒索錢財這纔到處喊冤的啊,王大人怎能如此輕易就斷定是太子殿下草菅人命呢?”趙辰說道。
那老大臣一下子就沒了精氣神,有些怯怯的看了楚胤一眼。
這時候楚胤才慢條斯理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最後直指王大人是被奸人的一面之詞給騙了,這纔到朝堂上來找他的麻煩。
王大人被楚胤一番滴水不漏的話說的是面紅耳赤,便默不作聲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最後匆匆低著頭便下朝了。
下朝後,楚胤笑著看了趙辰一眼,趙辰也回了一個慈父一般的眼神,兩人心照不宣。
楚胤回到東宮後偶然得閒,便將此事當做笑料一般給曲華裳講了一遍,曲華裳笑了半天那王大人的窘迫,半晌後笑容才逐漸消失,若有所思的望著門外忙來忙去的宮人們。
楚胤一時間沒有注意到曲華裳在想什麼,便任由她直直的盯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