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娘當時吶吶的開口，說：“老夫人，阿秀會幫您抄一輩子的佛經。”

    她什麼也沒有，能為老夫人做的並不多，好像能夠報答老夫人的也就只有抄佛經了，當時老夫人慈祥和藹的看著她，點頭笑道：“好，阿秀，你記得你今日說的話，要替我抄一輩子佛經的。”

    於是，後來就算是她被老夫人特意喊進了暗室裡，看見了胡姨娘悽慘的死去，從那以後她夜夜噩夢，可她也只能拼命的抄佛經，比以前抄更多的佛經。

    她不求自己能夠安穩，只是希望，能夠替老夫人抵消掉罪孽，一點是一點。

    “我明知道老夫人做這些是不對的，可當老夫人說讓我住進胡姨娘以前住過的院子的時候，我還是答應，我知道胡姨娘的屍體就被封在那面牆上，可我誰也沒告訴……”秀姨娘喃喃道，她的神情哀慼，隱約竟然也出現了幾分和林二老爺一樣的神情。

    不少人意識到，秀姨娘或許也要瘋了。

    將近一年的時間，她一個人在那個佛堂裡和一具屍體一牆之隔，甚至於，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具屍體的慘死之像，秀姨娘其實早就快瘋了。

    林大老爺和三老爺跌坐在地上，神情怔怔，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而二老爺似哭似笑的，喃喃的一句：“原來真是娘害死了你，阿柔……”

    在場的被這個真相都嚇得不清，畢竟平常的時候不管林老夫人對待別人是什麼樣子，可對待他們總是很好的，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和祖母。

    可誰能想到，他們敬重的母親或者祖母，卻是個雙手沾染鮮血，無比殘忍的惡魔。

    即便是大夫人這樣的，平日裏也沒少處置那些姨娘或者未出世的孩子，可看著胡姨娘屍體的慘像，也依舊覺得心裏發毛。

    “娘她……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胡姨娘？”一向膽小的三夫人突然出聲問道。

    然而在場的人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什麼原因來，三夫人囁嚅道：“就算娘不喜歡胡姨娘，但娘不喜歡的姨娘有好幾個，為什麼獨獨要這麼對待胡姨娘呢？”

    江晚白原本以為林老夫人就是因為不喜歡胡姨娘而已。

    現在聽三夫人這麼說，便問道：“你覺得很奇怪？”

    三夫人沒想到江晚白會突然出聲問自己，嚇了一跳，見江晚白還在看著自己，她嚥了咽口水，小聲道：“是有點奇怪，畢竟娘最討厭的其實不是胡姨娘，是蓉姨娘，但蓉姨娘現在都還好好地……”

    胡姨娘卻出了事。

    這時候二夫人也出聲道：“確實挺奇怪的，娘以前也有在明面上處置過她不喜歡的姨娘，但是絕對不會動兒子還喜歡的人……”

    通常都是等到那個姨娘不受寵了纔會想辦法，或者隨便尋一個由頭就處理了。

    而三個兒子反正也不喜歡了，又是娘要處理的人，當然也不會管。

    唯有這個胡姨娘，當初可是二老爺正滿心喜歡的時候，卻突然失蹤了，如今是知道，原來是被老夫人讓人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