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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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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審問官克里米亞

    審問室被設定在憲兵局的地下一層,地下一層除了審問室以外還有眾多的囚犯被關押著,要到達審問室就要先穿過這條兩邊都關押著囚犯的柏油路。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心理戰術了,透過這些犯人營造的恐怖氛圍能讓一些膽小怕死的嫌疑人直接慌了神,促使憲兵在審問中佔據上風。

    “到了。”

    憲兵隊長站定在一扇大門前,深吸一口氣,猛地敲擊大門:“審問官克里米亞!我們帶嫌疑人過來了!快點把門開啟。”

    沉寂了兩秒。

    “啊……叫什麼大聲幹什麼,來了就來了,有時間帶個嫌疑人過來倒是給我帶個美女過來啊,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的想法……”

    大門在男子低沉的抱怨聲中開啟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雜亂的金髮像是鳥窩一樣被那顆略現臃腫的腦袋頂著,並不是很大的眼睛微眯著,給夏白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隻老鼠上下打量一樣。

    這個猥瑣的傢伙是審問官?

    夏白挑了挑眉想道。

    “別看我猥瑣,我在審問上還是有點手段的,進來吧,剩下幾個盔甲人去把與這個事件有關係的人都找過來,僅憑他一個人我可得不到想要的資訊。”

    克里米亞像是母豬一樣的哼了幾聲,轉身走進了審問室。

    讀心術?!不對,讀心術根本只是童話故事裏麵的東西,哪怕是塔羅世界,也不存在能夠直接理解對方心裏想法的魔法……

    夏白記得自己原世界有一種名為微表情心理學的學術,能夠透過對方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推測出對方的想法,如果運用熟練的話,和讀心術也沒什麼差別了。

    塔羅世界也有和微表情心理學相似的學術嗎……

    那兩個叫做凱勒和多比的憲兵按照克里米亞的要求把夏白放開了,憲兵隊長朝夏白微微點頭,然後和剩下兩個憲兵快步離開了地下一層。

    “還不進來?慢吞吞的幹什麼呢。”

    克里米亞的聲音讓夏白把思緒拉了回來。

    夏白穩了穩神,徑直走進了審問室。

    審問室不大,設施也很簡陋,原本夏白以外會有什麼老虎凳之類的逼供道具,但現場只有一張圓桌和兩條椅子,克里米亞坐在圓桌的左邊。

    夏白坐到了圓桌右邊的椅子上。

    “你忘記關門了,小鬼。”

    克里米亞打了個響指,一個淡藍色的虛影就憑空出現在大門前把大門給關了起來。

    召喚術:「影」

    這是所有召喚術的基礎,任何強大的召喚術都是建立在「影」的基礎上的,而虛影本身的能力並不強,甚至可以說是弱的一批,別說是拿來輔助戰鬥了,就連端個茶都有可能端不穩。

    但這傢伙製造出的虛影力量居然大到可以把大門關起來,這就代表他對召喚術研究的很透徹,而且光是打個響指就能施放魔法,放在挪亞爾學院,再怎麼說也是個四階偏上水平的人。

    “好了,讓我們開始吧,我不是很喜歡說廢話。”

    克里米亞拍了拍手,讓夏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首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吧,關於死者的。我想你應該不會說謊,畢竟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夏白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把關於雷狄亞的事情和克里米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和克里米亞之前強調的一樣,他沒辦法說謊。

    “嗯……你說案發的時候自己一直在宿舍裡睡覺,有人可以佐證你的不在場證明嗎?”

    克里米亞在一本牛皮的小本子上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宿舍老師,他一直都守在宿舍門口,案發的時候他應該還在宿舍門口監督。”

    夏白回答道。

    “你和雷狄亞發生過什麼矛盾嗎?”

    “沒有。”

    “關於雷狄亞的社交情況,你知道多少。”

    “不清楚,不過他應該和很多你所見過的人一樣,屬於一個團體中平凡安靜的人。”

    “也就是說,你覺得兇手不是來自他的社交圈裏的某個人嗎?”

    克里米亞抬了抬眉,記錄的筆停了下來,墨滴從半空中落下。

    “兇手的手段是直接貫穿了雷狄亞的胸口,並取出了他的心臟……我實在想不到誰會那麼恨雷狄亞。”

    夏白的眼中閃過一道冰冷:“您知道我的意思。”

    “……兇手完全不認識雷狄亞,但是因為某些原因需要活人的心臟,而雷狄亞只是一個走在路邊被選中的倒黴傢伙嗎?”

    克里米亞轉了轉記錄筆:“這個可能性的確有,畢竟雷狄亞的履歷我也看過了,他的社交圈相當溫和,壓根沒什麼仇人。”

    “所以,您的結論呢。”

    夏白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還認為我是嫌疑人嗎?”

    “你的嫌疑的確洗脫了很多,但在沒有聽取其他幾個和事件有關的人的言論之前,我還不能完全確認你的清白。”

    克里米亞搖了搖頭:“總之,你先回去吧,出口會有幾個憲兵等著你,跟著他們到憲兵局休息一會,我問完那幾個人後會通知你的。”

    “好。”

    夏白起身,離開了審問室,和克里米亞說的一樣,地下一層的出口處站著兩名端著火槍的憲兵。

    真是麻煩的案件啊……那個傢伙看起來不像是說謊,而且在推測兇手身份時眼中閃過的冰冷很明顯是朋友被殺死後的震怒……

    克里米亞咬著手指頭在牛皮本子上圈圈畫畫。

    他雖然具備了當兇手的全部條件,但最重要的殺人動機卻沒有,現場留下的奇異卡牌也是在雷狄亞死之前就帶在身上的,不具有作為證據的作用。

    社交圈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是軟弱,從履歷上看,他在社交中一直都是老好人的形象,就像那傢伙說的一樣,屬於那種隨處可見的平凡人。

    為什麼他會被選中作為死者,克里米亞百思不得其解,或許真的和夏白說的一樣,兇手屬於無針對動機的隨機殺人……

    門被推開了,憲兵隊長帶著克里米亞現在最期待的幾個人進入了審問室。

    …………………………

    克里米亞共審問了四人,以下是克里米亞的審問記錄。

    克里米亞和宿舍老師。

    克:“你好,我是審問官克里米亞,關於這次的案件,我需要你的幫助,接下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宿:“好的,只要我知道的事情,我都會一五一十說出來。”

    克:“嗯,第一個問題,在案發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宿:“一點三十六分之前我都在櫃檯前監督學生,這份工作要直到下午五點才能結束,雖然午禁是在一點三十分解除的,但直到三點的時候,我都沒有看到夏白離開宿舍。”

    克:“有從房間的窗戶逃出去的可能性嗎?”

    宿:“沒有,房間的窗戶都是有鐵欄的,想要逃出去的話要麼將鐵欄破壞掉,要麼使用變身魔法變成液體出去,但房間裡設定了「禁制」魔法,魔法水平處於四階以下的夏白不可能在「禁制」中使用魔法。”

    克:“在監視的時候,你有沒有因為內急什麼的離開過櫃檯。”

    宿(思考了一會):“一點三十一的時候,有人打電話過來,我去休息室接電話,差不多過了三十秒左右。”

    克:“誰的電話?”

    宿:“不知道,對方是用公用電話亭打來的,而且打過來的時候一句話不說,直接沉默了三十秒左右。”

    克:“那你有沒有聽到一些別的聲音。”

    宿:“在結束通話的一瞬間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倒下了來。”

    克:“好的,我知道了,感謝你的配合。”

    …………………………

    以下是克里米亞和雷狄亞母親(其父還在外地工作,本著人道主義,克里米亞只通知了其母)的對話。

    克:“很抱歉通知了你們這麼一個噩耗。”

    母:“不,不,我們已經接受現實了,我們現在只想要各位能幫我們把兇手抓出來,您的問題我會一五一十地回答。”

    克:“嗯,第一個問題,請問雷狄亞有和自己身邊的朋友鬧過什麼矛盾嗎?”

    (克里米亞本來以為會得到否定的回答。)

    母:“有,我記得他在學院裏曾經和幾個同學吵了起來,甚至差點動用魔法打架。”

    克:“有這回事?”

    母:“嗯,那是發生在幾天前的事情,當時在場的人只有食堂的阿姨,我,以及那幾個同學以及雷狄亞。”

    克:“他們因為什麼事情吵起來?”

    母:“似乎是因為一個叫做夏白的同學,這個同學我有點印象,經常和雷狄亞在店裏打工,應該也是一個家境不佳的孩子吧。”

    克:“你聽到了吵架的內容嗎?”

    母:“有幾句雜種之類的形容詞。”

    克:“我明白了,感謝你的配合,我們會盡快把兇手抓出來。”

    母:“感激不盡。”

    在和雷狄亞母親交流完之後,克里米亞去找了憲兵隊長,讓他把食堂的阿姨給帶過來。

    雷狄亞和那幾個學生吵架的事情沒有被記錄到履歷上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食堂阿姨在接受調查的時候知情不報。

    畢竟挪亞爾學院給的工資是普通工作的三倍還多,那些出身並不高貴的食堂阿姨們是不會爲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學生而犧牲自己的工作的。

    被貧窮逼成幫兇的事情無論在哪個世界都不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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