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國都風波
最後,他只能把不解的目光投在明斯勒臉上。
“我不得不說,這次是上天都同意我們結盟。”笑著搖搖頭,明斯勒這纔開口滿足米薩契爾的好奇心:“你說的甦醒之心,就是我要尋找的神器。”
頓了頓,在米薩契爾驚訝的眼神中,明斯勒又投下一顆重磅彈,“那甦醒之心是我的傑作,你很榮幸,是世上我第二個親口告知的人。”
明斯勒的口氣中有著難掩的自傲,不過那並非米薩契爾現在關心的重點,他在意的,是甦醒之心的所有權。如果這事沒處理好,他們的同盟本身將產生裂縫,而這個裂縫會在尋獲甦醒之心時,讓他們徹底決裂。
所幸明斯勒也是聰明人,他在說出這話時,就考慮到米薩契爾目前正在考慮的問題。
“甦醒之心一找到,暫時歸你,等你拿到親王寶座再物歸原主也不遲。”明斯勒語氣輕鬆地說道,好像他們在討論的不是甦醒之心的所有權,而是哪個路邊攤的小玩意兒。
放下交疊的雙腿,米薩契爾正襟危坐,面帶懷疑的問:“你就不怕甦醒之心被我呈交上去,立刻讓別人拿去使用?”雖然他不曉得甦醒之心有何用處,但既然被稱作神器,想必它的效用也絕對不會普通。
聽到這樣的問題,明斯勒的笑容更加詭異神秘,“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如何正確啟動甦醒之心。”充沛的自信,在話語中表露無疑。
雖然這麼做會有一定風險,但是他現在更急需的,是強大的戰力。
“現在,親愛的米薩,我們的交易算成立了嗎?”明斯勒伸出手,眼中精光閃動,配合嘴角變得若有似無的笑,頗有一種陰謀家的味道。
“是的,親愛的明斯勒,我們的交易成立了。”
不說還真看不出來,米薩契爾還是個挑嘴的主。
明明只要是新鮮血液,就可以用來替他治傷,這位尊貴的血族公爵卻寧死也要堅守他的原則──只吸人血。
如此也罷,偏偏他對血液的主人也有要求,他只要十八歲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女之血,年齡只要超過這個範圍,不論大於或小於,他都拒喝。
兩重條件限制下,也難怪羅克城會被掀起軒然大波,若米薩契爾去弄只家禽或家畜來進補,頂多也就是個竊盜罪,不至於搞到滿城風雨。
對於如此苛刻的條件,明斯勒曾經問過,為什麼他不去蓄養專屬血奴,以隨時提供符合他條件的新鮮血液?
米薩契爾是這樣回答的──
“我如今對鮮血的需求已經不大,這次要不是負傷過重,我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風波。”說完,他還補充道:“你若是嫌麻煩,我還喝另外一種血,且沒有條件限制。”
明斯勒聽了心中一喜,連忙追問,卻得到一個讓產生他想把米薩契爾暴打一頓的衝動的答案──強者的鮮血。
能成為米薩契爾眼中的強者,那種人的鮮血會那麼好取得嗎?明斯勒在心裏恨恨的想。
無視於明斯勒想把他生吞活剝的眼神,米薩契爾還拿欣賞獵物的眼神,把明斯勒從頭到腳、從腳到頭掃視好幾遍,掃到明斯勒心頭髮毛,明特斯更是直接催促大哥快跑。
“舉個例子來說……”邪笑著收回目光,米薩契爾吊胃口的一字一字慢慢道:“你以前的身體,裡面流動的鮮血一定相當可口。”
明斯勒身子一抖,躲在體內的明特斯則鬆一口氣。照這樣的說法,他是對大哥的身體有興趣,而不是自己……明特斯如是想道。
“哼。”明斯勒扭頭不發一語,狀若沒有聽見,不過看他漸漸握緊的拳頭,可以想見這句話已經不小心刺到他的傷處。
米薩契爾唇角微勾,卻識相的沒再多說什麼。
當晚,明斯勒是在自家弟弟的安撫,以及不斷提醒“他是同盟者”下,才勉為其難的留下某個他巴不得扔出去大馬路上的血族傷患。
但是氣歸氣,既然結成同盟,答應的事就必須做到。
於是,在締結同盟的第五天晚間,溫婉醉人的樂聲響遍整個羅克城,舉凡聽聞者,無不感覺自己彷彿回到出生之始、回到母親的懷抱、回到無憂的童年……
此刻,羅克城內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每個人都可以無所顧忌的敞開心胸,傾訴自己的喜怒哀樂……
極盡的釋放情感之後,城裏上至城守,下至平民百姓,每個人都感到濃濃的疲倦,他們都想著同樣一件事──好好睡上一覺,其餘的事情都沒有睡眠重要,都可以等睡醒,再來慢慢處理。
今晚於是成為羅克城的睡眠之夜,不分卑尊貴賤,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夢鄉,做著甜甜的美夢。
只有三個人……不,嚴格來說是兩人一鬼例外。
奏出最後一段樂曲,替整首曲子畫下一個完美的休止符,明特斯收起豎琴,笑著對坐在床邊的米薩契爾道:“你可以行動了,現在就算有軍隊打來,城裏也不會有一個人醒過來。”
頗有深意的看了明特斯一眼,米薩契爾忽然道:“普通的吟遊詩人,可沒有你的本事。”說話的口氣像洞悉一切,又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的盟友,可不簡單。”明斯勒感嘆。
“深有同感。”明特斯大表贊同,繼米薩契爾之後離開旅店,“大哥,那個人應該會在家裏吧?”
“嗯,他早就是個活死人,不怕他反悔。”
這晚,米薩契爾大肆吸取年輕男女的鮮血,有明斯勒給的愈石在手,只要他吸血時把握得當,事後再治癒傷口,被害人甚至不會發覺自己損失掉的血液;而斐克兄弟也沒閒著,他們來到某位經商失敗,一心求死的失意人家中,跟他套好招,又潛意識裏下暗示做保險,讓他成為米薩契爾完美的替死鬼。
一切工作準備完畢,天色也已矇矇亮。
忙了一晚的斐克兄弟和米薩契爾,天剛大亮,兩個人就窩在旅店裏,倒頭大睡。
反正他們所做的一切要產生效果,起碼也需要一天的發酵期,現在就算再急也成不了事,不如好好補眠一下。
當二人酣睡正香之際,城裏的居民則是如夢初醒,眼裏盡是一片迷濛,顯然仍沒有搞清楚自己身在現實還是夢中。
“媽媽抱抱……”一名退伍軍官忽然坐起,伸長手臂,嘴裏喃喃著。半晌,他眼裏的世界才漸漸由模糊轉清晰,然後他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酒店的吧檯邊上。
“奇怪……我不是在……”以手撫額,退伍軍官瞇著眼打量四周,發現幾個夜深不歸的酒客也跟自己一樣,一臉茫然,他不由懷疑的嘀咕:“難道是夢?那昨晚的仙樂又是……”
這不但是他的疑問,也是所有昨晚在羅克城過夜的人們的疑問。
不消多久,清醒的人走出家門、商店,開始在街頭巷尾議論紛紛,討論的主題不外乎是昨晚不知從何而來的仙樂。
人類是一種充滿好奇、想象,創造力又極其豐富的生物,而一夜仙樂,正好給了他們發揮這種常處的空間。
也不過一個上午的光景,各種流言蜚語紛沓而出,有人說是天降仙樂,安撫民心、有人說是天使路經羅克城,見此地風光美麗,即興演奏……總之是眾說紛紜,沒個統一的答案。
而當斐克兄弟安排的替死鬼主動投案,說自己就是縱火殺人魔時,羅克城又是一陣轟動,好事者們立刻把這件事和仙樂作聯想,於是,一個取得大多數人支援的說法就此出爐。
這群好事者們,是這樣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