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逃之夭夭
消失的對手,他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勝負如何,早已不言自明。
“我輸了,佩服。”長劍還鞘,巴煞認輸的相當乾脆。
當前被制的情勢固然是認輸的理由之一,但是米薩契爾的武技讓他徹底折服,纔是他如此乾脆的主要原因。
“索倫特先生,多謝你的指教。”收下借給米薩契爾的武器,巴煞由衷的說。也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為尋人而來的明特斯,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今晚最特別的賓客,怎麼會出現在此?巴煞為此感到不解。
好在明特斯也沒打算讓他苦想,徑自解釋道:“米薩離開太久,我出來找找,碰巧看見你們在比武,就在一邊欣賞起來了。”
早在明特斯剛到,就注意到他的米薩契爾反而沒什麼驚訝表情,好像早就料到明特斯會來找他一樣。
見明特斯和米薩契爾好像是舊識,而且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巴煞很識相的藉故告辭,芳香的皇家花園,除了守衛就剩下他們倆。
“感覺上,巴煞將軍人似乎不錯。”明特斯抒發起感受。
“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米薩契爾搖搖頭,對明特斯的說法可不敢苟同。
“剛纔做什麼去了?怎麼跟他比試起來?”把弟弟擠一邊去,明斯勒成功搶奪發言權,連忙問出心中疑惑。
“製造印象,以後會有用處的。”米薩契爾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意味深長的回答。
“嘖,神神秘秘。”
兩人走走談談,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話。
當他們回到會場門口時,莉莉亞的表演才結束不久,她本人還笑容滿面站在臺上,接受外行的讚美、內行的肯定、單身貴族的欽慕……
在臺下,則有一位和周遭氣氛格格不入的男性。
奉葛登侯爵之令,這名遍尋不著明特斯的小侍,正苦於找不到人想去外頭碰碰運氣,就這麼無巧不巧的和歸來的明斯勒,差點迎面撞上。
找不到正氣悶的小侍,脾氣可不太好,也沒看清楚差點撞上何方神聖,更顧不得是自己理虧,嘴上不住嘀咕:“走路不看路,眼珠子忘在家了不成?”
“站住。走路不看路的,好像是你。”一聲冷嗤,冷硬的質問緊隨其後。
想當然耳,出聲的鐵定是明斯勒。
明斯勒可沒有弟弟的好脾氣,差點遭撞而撞人一方又不道歉,能不追究已是他的底限;撞人者還敢反罵,那可已經是嚴重導致他的耐性“破錶”的行為,默不作聲頓時成為不可能的任務。
見此,米薩契爾抱持著看熱鬧的心理站一邊去,既不阻止,也不會無聊的火上澆油。
小侍也是一愣,聽口氣,他差點撞上的顯然並非自己的同事。若非同事,這個時間會在這個地點出入的,只剩下──貴族!
得知這樣的答案,小侍當場嚇得寒毛直豎。
不會那麼“好運”,他剛好得罪哪位官位顯赫或者性情怪異的大老爺,還是公子哥吧?
定了定神,小侍僵著一張笑臉轉身,抬頭正視自己將面對的問題,準備“將功補過”,好好奉承一番。
也多虧這一轉身,才讓他沒有和本次宴會的特別嘉賓,被傳得玄乎其玄的聖樂師,失之交臂。
小侍喜出望外,笑容也由虛偽變得真摯許多,“我的好先生,您可找死我了。”
面對小侍態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明斯勒的火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往哪裏撒好,只好鬱悶的往回吞,等下個替死鬼出現。
“看來該輪到你表演了,大哥我就不瞎攪和。”明斯勒有些戲謔地說道。
也就一句話的功夫,身體的主導權便交接完畢。
“是葛登侯爵或者葛登小姐有找吧?”
“是的,是葛登侯爵有找。”對於這個特殊的客人,小侍可不敢有半點不敬,雖然小道訊息指出,他也是平民出身的。
淡淡瞥了米薩契爾一眼,從後者幾不可見地點頭中,明特斯明白對他們新制定的後續行動計畫,米薩契爾已經明白,這才放下心來。
“那就麻煩帶路了。”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就與斐克兄弟所猜測的,相差個八九不離十。
再一次見到葛登侯爵,他又立馬變一副嘴臉,軟磨硬砲的要明特斯也上去奏上一曲,加上明特斯本有此意,兩人很快達成共識,在萬衆囑目中,登臺演出。
──用的自然是與莉莉亞同一張琴。按照他們父女的說法,這叫“以示公平”,是否另含炫耀意味不得而知。
明斯勒更爲了後續行動之方便,自己推翻自己的言論,慫恿明特斯下血本,把靈魂之樂?醉心之章給搬上臺演出,於是乎──
琴聲初起,眾人均是眼睛一亮,心中贊同仙樂果真名不虛傳;樂曲前半段過中,一般貴族王侯已經迷醉;樂曲演奏過半,頗具功力的帝國戰將,眼神也先後變得迷茫、朦朧……
與一般貴族無二,他們也難逃醉心之章設下的羅網,自發引導大腦組織,架設起自認為最快樂的時光。
於是各種出格的舉動,紛紛出現在晚宴會場──
“英勇的帝國將士!爲了榮耀、爲了你們身後的親朋好友!我們一定要勝!殺──”一名看體型應該是文職官員的貴族,不知從哪找來掃把,抓著很興奮的揮舞起來。
看來成為武官,征戰沙場,就是他難以實現的冀望。
不過這位仁兄,還不是最誇張的。
瞧瞧站在高臺上自命不凡,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葛登侯爵,“拜諾帝國的一切,終於盡落朕手。”他大概肖想皇帝寶座很久了,居然架構出自己成皇成帝的幻境。
所謂的貴族,當下也不過是自己執著慾念的傀儡。
除了演奏者本身和被特別關照的米薩契爾,即便是巴煞將軍也不能倖免於難。
唇邊漾起一抹冷笑,完全以旁觀者的姿態,彷彿欣賞猴子表演似的看著醜態百出的貴族們,明特斯獻上自己有生以來,份量最足的嘲諷。
潛伏著的明斯勒,更莫名的萌生出自己本該如此笑看蒼生的詭異想法。
也許是受到音樂影響吧……明斯勒如此自我安慰,也就沒再注意這詭異的現象。
“可以了。”撇開心事,他主動提醒。
“嗯。”
見時機已經成熟,明特斯果斷的替樂曲做一個終結,夥同米薩契爾趁著晚宴貴賓迷醉之際,逃之夭夭。
只是方出皇宮,還沒來得及上馬車,又有一個麻煩找上門來。
夜雖已深,但透過皎潔的月光,明特斯等兩人一鬼還是能夠辨認在他們乘來的馬車邊上,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精氣十足、英氣勃發的女人。
再從裝束來推敲,這個女人肯定不是什麼上流名媛,她一身紅底鑲金紋的筆挺騎士服,揹着一把重量級巨劍,火紅色的頭髮高高豎起,綁成馬尾,高挑而纖細的身材讓人很懷疑,她怎能舞動那把看上去極沉的巨劍?
而現在這個陌生的女人,正和他們臨時聘僱的車伕在聊天,看樣子,似乎還談得很投機。
瞧見此景,明特斯和米薩契爾同時朝對方投去一道目光,很有默契的表達相同的意思:“你認識嗎?”又整齊一致的搖頭表示:“我不認識。”
兩個人突如其來的逗趣演出,讓明斯勒這個鬼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哈……你們也太可愛了……居然連表情都一模一樣!哈哈……”
這一陣笑聲,米薩契爾自然是聽不到的,不過他透過明特斯有些怪異的表情就能猜出,明斯勒大概又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皇宮門前馬車雲集,只是多半的馬車伕並未在馬車上待命,而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拿主人家的趣事閒扯,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