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主目中閃過一絲惡劣，抬手一指：“你就把你的衣裳賠給我！”

    鳳芷一愣，指了指自己的衣裳：“公主喜歡我這身……已經穿過的衣服？”

    座中已經有人暗自笑起來了。

    好事者的目光落在淑妃身上，又落在惠貴妃身上，心中暗暗打量——淑妃在宮中不露鋒芒，從不跟惠貴妃正面衝突，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兩人手段不相上下，甚至淑妃更勝一籌。她們培養的人，更顯然高下有別，鳳芷這丫頭，段位比十二公主不知道高了多少。

    十二公主到底不傻，知道這不是好話，頓時有點生氣。

    但是她卻判斷不出鳳芷這話到底是諷刺自己，還是無意說出，只好咬牙裝作不知道。

    “你，你除了這件衣服，難道還有別的衣服賠給我嗎？”

    她料定鳳芷沒有別的衣服了，一來淑妃絕對不會賜太多東西給她，二來如果有好東西，鳳芷也不會顯擺似的先把這身水月錦傳出來顯擺。

    但誰知道緊接著，鳳芷就淡淡地介面：“有是有，不過料子和樣式都不如這件，不知道公主看不看得上。”

    十二公主一愣，接著鳳芷就開始數：“淑妃娘娘賜的還有一套雲夢錦的，一套素秋錦的，對了，還有一套春榮錦的，不過那是騎裝，只怕公主不要……”

    “最重要的，臣女的身材比十二公主您略微高一些，就算拿來了，不知道十二公主能不能穿……但有一點好處就是，那些衣裳都是新的，淑妃娘娘賜下之後，臣女小心翼翼保管著，絕對不像這件一樣……”

    十二公主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鳳芷竟然真的有這麼多衣服，樣樣都是好料子，這些，難道真的都是淑妃賜給她的？！

    十二公主十分不滿地瞪了淑妃一眼，轉頭向自己親孃惠貴妃求救。

    惠貴妃有點不高興，朝鳳芷瞟了一眼，示意十二公主不要認慫。

    本來也是，她是公主，是天之嬌女，怎麼可以被一個小小的官家女子給拿捏住。

    在這個場合，本該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纔對！

    十二公主一咬牙，下了一個決定。

    鳳芷說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衣裳，她不能要，她一旦要了，就落了下風，好像堂堂一個公主，真的就稀罕一件衣服似的。

    她想要的，是鳳芷的低頭，是對她的羞辱。

    只有羞辱了她，才能讓在場的其他人知道，膽敢僭越身份，給公主難堪，得到的會是怎樣的下場！

    “好了，別說了！”十二公主拔高了聲音，站起身來，走到鳳芷面前，氣勢非凡，“你的那些什麼東西，本公主不稀罕。你既然毀了我的水月錦，我就要你這一件，脫吧！”

    脫吧？

    在這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十二公主嘴角揚起一個惡毒的笑意。

    沒錯，她就是要鳳芷在這裏脫，最好脫個乾淨，好好地丟丟人，最好以後再也不敢出來礙她的眼。

    鳳芷輕輕抿了抿嘴。

    同時在心底微微一嘆。

    這世上，身居高位就爲所欲爲的人可真是多，也許權力太大，就真的不需要束縛自己的道德了，連一個孩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