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芷帶走了鳳進和鳳元興的屍體。

    鳳進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裡，但好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親他疼他的大姐姐。

    回去的路上，鳳進緊緊拉著鳳芷的手，生怕一個鬆手，鳳芷就不見了。

    臨下車的時候，鳳進淚眼汪汪，看了看鳳元興的棺槨，再看看鳳芷，帶著哭聲道：

    “大姐姐，你不再恨他了，對不對？”

    鳳芷摸摸他的頭，微微嘆息一聲：“有阿進在裡面撮合，我自然……再也不恨他了。大姐姐不會讓阿進為難的。”

    但是為難不為難的，鳳元興都不可能再回來了，他永遠帶著殘破的身軀和一肚子的秘密，離開了這個世界。

    鳳進再也不會有父親了，他從此以後，只有大姐姐。

    而他的大姐姐，也終於在父親死去之後，放下了這一腔仇恨。

    鳳芷拉著鳳進的手，在微亮的天色中，抬頭仰望鳳家的牌匾。

    從此之後，鳳家，是真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

    鳳元興的喪事已經辦過一次了，但是那次死的不是鳳元興，這次人真的死了，喪事卻不能對外辦，可是無論如何還是要勉強辦一辦的。

    鳳芷閉門謝客，悄悄設了個靈堂，供鳳進祭拜。停靈三日之後，再找個機會悄悄下葬。

    過了一日，鳳進從悲傷中緩了過來，主動跟鳳芷談起了自己跟逍遙王的這場交易。

    他跟鳳芷道歉，說是著實沒想到後來會弄成這個樣子，雖然事情是按照他的想法去發展了，但是最後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解開了鳳芷的心結，但是也導致了鳳元興的死亡，鳳進的心裏，其實很不是滋味。

    鳳芷沒有在意這些，一切都是鳳元興自己的選擇。

    她反而問鳳進，他跟逍遙王交易的籌碼是什麼。

    鳳進也是來說這個的。

    這幾天，他看得出來，大姐姐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了。

    “我……我就是，就是這麼跟他交易的。”

    “他幫你演戲，你幫他製造機會，跟我相處？”

    鳳進點點頭。

    鳳芷搖頭：“這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這籌碼根本就不平等。”

    鳳進支支吾吾：“還有……”

    “還有什麼？”

    鳳進猶豫著要不要把逍遙王答應自己的那個條件說出來，最後還是沒說。

    他反而問道：“大姐姐，你跟王爺之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鳳芷微微一個冷笑，伸手攬過鳳進來。

    “阿進，你覺得最近一段時日，跟姜大儒學習的如何？”

    鳳進猛點頭：“姜大儒果然學識淵博，跟他在一起，讀一年的書要比得上自己讀十年！”

    鳳芷卻嘆息一聲：“可惜以後，我們不能再跟姜大儒學習了。”

    “啊？為什麼？”

    鳳芷自嘲道：“我跟逍遙王非親非故，怎麼好一直占人家便宜？阿進，大丈夫頂天立地，沒有了姜大儒，我們自己也是可以學習的，只要我們努力，也能學得好。”

    鳳進想了一會兒，沒敢再追問，只好答應了鳳芷。但是心裏的失落卻是難以避免的。

    想一想，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