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貞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提前不知道他們做局，還能精準地破了她的局，該說鳳芷這個丫頭厲害呢，還是運氣好？

    李淑貞壓下怒氣，繼續質問：“那商賣會，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係？！”

    鳳芷一笑：“好教姨母知道，那開商賣會的牙行泰和祥，本就是我的產業。”

    李淑貞差點仰倒過去。

    “那……那謝氏……”

    “自然也是跟我合夥的。”

    “那……這高利貸……”

    鳳芷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姨母莫生氣，你想問的，我全都實話告訴你……這高利貸麼，確實不是我，是朋友還債給我的……你可滿意了？”

    李淑貞滿意個屁。

    說來說去，她不還是被鳳芷給坑了嗎？

    就算她如今大大方方地把局怎麼做的都告訴了她，也迴天無力了。

    她的十萬多兩銀子，就捏在鳳芷的手裏。

    李淑貞盯著那一紙錢契，目眥盡裂。

    鳳芷見狀，連忙把錢契收了起來。

    “待會兒姨母氣急了，給我撕了，那可就不妙了。”

    見鳳芷這幅樣子，李淑貞再也忍不住，她已經到了憤怒的頂端，乾脆不管不顧，出了氣再說。

    於是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朝鳳芷撲去。

    “賤丫頭，我跟你拼了！”

    鳳芷隨意偏了偏身子躲開，抬起腳來一腳給李淑貞踹在了地上，然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慢慢站了起來。

    “我想，姨母你來之前，好像還沒想好這中間的門道兒。”鳳芷說著，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我之間，此刻誰在上，誰在下，你可心裏有數？！”

    李淑貞猛地一顫。

    此時此刻她跌坐在地，需要仰頭才能看鳳芷。而鳳芷在她面前站著，低頭俯視著她，一上一下，高下立判。

    “你……”

    鳳芷冷哼一聲：“我勸姨母識時務者爲俊傑，好好想一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惱了我，會有什麼好處？”

    李淑貞語塞。

    這丫頭，她難道真的敢把高利貸的事情捅出去？

    李淑貞想了想，心中登時一寒——按照鳳芷平日的做派，她真的敢！

    “我也不用說多了，只告訴衛正和衛景安父子，你這個衛府姨娘的位子，只怕以後就做不得了……”鳳芷似笑非笑，說出的話卻有一種冷酷的殘忍。

    李淑貞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如果真的被衛家父子知道了，被衛正厭棄了，那她還有什麼？

    她都活了大半輩子了，難道還能這樣被衛家掃地出門嗎？那她就可以不要這張臉，直接一死了之了。

    但是，她的一雙兒女，又要怎麼辦呢？

    一想到衛景寧和衛雪蘭，李淑貞的心就揪了起來，方纔的氣勢瞬間都退了下去，慢慢的，悔恨和悲涼浮上了她的眼睛。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鳳芷冷哼：“那要看姨母你想怎麼樣。你今天來，是幹什麼來的？”

    “……討個說法。”李淑貞徹底沒了氣勢，說話細如蚊蠅。

    “那麼說法你討到了，你的債務，如今就是著落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