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點出發，歷時3個小時的車程，到達時已經中午11點。也許是昨天有點著涼的原因，在車上我一直感到昏昏沉沉，甚至還頭暈想吐。

    我按著太陽穴，大腦裡充滿了我媽的碎碎叨叨：“我讓你多穿一點你不聽，現在感冒了吧”

    “還有你，笑什麼笑，你這麼大歲數了也不讓我省心，天天要念著你穿秋褲”

    看老莫吃癟的表情，我不禁感到好受一些，甚至於沒那麼難受。

    “終於到了”老莫下車伸了一個懶腰，一臉的感慨，“好久沒回來了，沒想到變化這麼大”

    我慢慢挪出車外，一大口新鮮冷空氣撲面而來，我貪婪的大吸一口，卻不想被嗆到咳嗽。老莫走過來給我拍了拍背，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得意：“還是這裏環境舒服吧，比城市裏好太多了”

    我媽走過來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待在這裏吧”

    老莫訕訕的笑了笑：“我先去停車，你們沿著這路走到最裏面就是家裏”

    這是一條小道，沿著農田蜿蜒至屋舍，雖然寬度只容得下幾個人，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寧靜感，這種置身於天地之間，彷彿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

    向裡走去有4戶人家，而在最深處的就是老莫口中的奶奶家。複式小別墅樣式，貼著白色的瓷磚，許是爲了增加過年的氣氛，掛著幾盞紅色的燈籠。房前圍著一塊水泥的院子，種了幾棵小樹，上面栓了一隻白色帶花紋的小狗，在我們還沒有到達之時，就已經開始大聲叫著。

    “小北，這是你奶奶”我媽站在我的旁邊對我說。

    眼前的老人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可卻絲毫沒有任何表情。

    這院子不大，拴著一隻狗、養了幾隻雞，談不上擁擠，可卻令人感到如此空曠，空曠的看不到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我尷尬的笑了笑，想到老莫昨日給我說的話，還是主動打著招呼：“奶奶好”

    她只是點點頭，語氣冷的讓人不想靠近：“回來了？”

    我不所措的看向了身邊的我媽，而我媽顯然是不想搭理她，把臉轉過一邊不說話。

    這時老莫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媽，我們回來了”

    她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所有的皺紋擠在一起像是深深的丘壑：“回來就好”

    進屋之後，屋裏有許多人圍在一起烤火，雖然以前看過照片，可卻突然出現在眼前，給人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小北，這是你大伯，這是你大媽，這是二姑......”老莫挨個挨個給我介紹，我也一一跟著叫著名字。

    說完之後不知道其中哪個一個站了起來，客氣的說：“快坐，回來就好”

    加入烤火行列之後，我轉過頭看了一眼我媽，她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看著火堆。而透過火光卻可以看到老莫那張興奮到發紅的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老莫，帶著些羞澀與感動，隱約看到他年輕時期的模樣。

    “莫北有多大了？”

    隱約聽到我的名字，我抬起頭，老莫笑著說：“18了”

    看著大家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而問這問題的人說：“不小了，都成年了”

    老莫卻說：“別看她這麼大了卻一點也不懂事，像個小孩一樣，不像你家的孩子又聽話又懂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