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間最期待的日子是什麼？

    我想了想，應該是春節吧，既能吃很多好吃的菜，還能拿壓歲錢。所以年少無憂說的大概就是現在的我們吧，還未步入社會，不知道生活的艱辛，總是庇護於父母的羽翼之中，享受著衣來張手嘴來張口的生活。而不知道的是每一個鮮麗的外表下總有那麼一個或者幾個人為我們負重前行。

    “老莫，你把東西收拾好沒有？”一旁的我媽一直催促著我爸，還有幾天過春節了，我們要回鄉下奶奶家過年了。

    我爸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樂呵的看著相聲：“早就收拾完了”

    而這時我媽轉過頭來看著我，我搶著回答：“我也收拾好了”

    “行吧”接著她想起什麼，又突然語氣嚴肅，“記得明天早上早點起來，我們要趕到午飯前到你奶奶家”

    “媽”我欲言又止，自打記憶以來就沒有回過奶奶家過年，而奶奶更像是一個名稱，總是存在於電話與對話之中。

    她像是已經猜到我的所想，直接回答：“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哦”我失望的回到房間。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單純的問過我媽為什麼其他小朋友都有奶奶，為什麼我只有姥姥，難道我的奶奶也像小a的奶奶一樣去了很遠的地方嗎？

    我媽只是摸著我的頭，眼神藏著隱晦與我看不懂的神情，她說：“小北，你是有奶奶的”

    年幼的我眨著充滿求知神情的眼睛：“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奶奶”

    “你的奶奶啊”她低下頭，看著我，“她還要照顧她其他的孫子”

    “我也是她的孫子啊”

    “傻孩子，你只是她孫女”

    記憶從這裏戛然而止，我低下頭，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之後明白太多事，可是懂得太多也代表著承受更多。我還記得後來與奶奶的通話之中，她的冷漠與漠不關心，她的譏諷與字字誅心，一筆一筆劃在我的身上，雖然早已結成疤，可仍舊忘不掉當時的痛。

    “想什麼呢？”是老莫，他忽然走到我的身邊坐下

    我低下頭，悶聲說：“我們一定要回去嗎？”

    他嘆了口氣，目光悠遠看著窗外：“小北，你知道爸爸我當初是怎麼和你媽媽結婚的嗎？”

    我搖了搖頭

    “那時候你爸爸家很窮，父親死的早，可是你奶奶卻仍舊拼了命的供著我們兄弟幾個讀書，最後啊我就喜歡上了你的媽媽，可是你的奶奶不同意，她說我好不容易讓你讀了大學，不求你出人頭地，可至少也要找一個像樣的姑娘。那時候你媽媽家也窮，只供到她讀高中，你奶奶就認為你媽配不上我，可我當時年輕氣盛，拼著與她老斷絕關係也和你母親結了婚。”

    “那你....”我低下頭，“後悔嗎？”

    “小北”他摸了摸我的頭，“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是娶了你媽，然後有了你”

    “所以啊”他頓了頓，“你就當是爲了我，好好對你奶奶，畢竟是她養育了我，她是我媽”

    我點了點，可又低下頭：“可是我媽說奶奶喜歡孫子，不喜歡我”

    “傻孩子，你這麼可愛，你奶奶一定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