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一次見
我向木鳶問道:“木鳶姐,你可知那些道士們的身份?”
他觀那些道士雖都著一身道袍,但還是有細微的不同,有人背一把木劍,有人手拿拂塵,境界也是參差不齊,有尚未步入金鱗境的,也有已經渡過蒼龍第一變入了金鱗境之人。
這些道士並未遮掩自身的境界,我以觀氣之法探查了一遍這些人的境界,其中境界最高的一個乃是渡過了蒼龍第三變,達到了金鱗境巔峰的道人。
木鳶看向我所指的地方,圍在陳昇周圍的道士對陳昇似乎比較尊敬,不知是何原因。
“我對於北地道門沒有太多的瞭解,不過那些拿著木劍的道士這段時間似乎經常在安陽出現,至於那些拿著拂塵的道士,我倒是第一次見!”
我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手拿著拂塵的道士,他們所修的道法道術應該不同於一般的道門,身上流露出一種奇異的氣息,這種奇異的氣息他曾在鬼穀道門之中一些修士身上感受過,凡是有這一種氣息的道士一般是專修除魔衛道之術的修士。
沒想到在安陽城之中會見到修除魔之術的修士。
神州遼闊,在南荒綿延數千裡的大山之後,有著許多奇怪的族類,其中一些族類甚至不能稱之為人。
其中有半獸半人的怪物,專以人類血肉為食的惡魔。
其身體構造特殊,對一般的道門術法免疫,而應對這種情況,除魔之術是最好的選擇。
修除魔之術的道門修士一般分佈在南荒,在中原十分罕見,今日卻在丞相府中出現,難道北地出現了魔不成?
不遠處陳昇一轉眼看見了長亭中休息的我三人,心中回憶起了那日在望夏樓之中的屈辱。
他永遠忘不了得知青衣劍客的死訊之後,丞相府來人那陰狠的模樣,差點斃了他。虧了他父親跪在地上求情,才留下了他一命。
陳昇眼神冰冷,他父親可是一部尚書,朝中重臣,卻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才能留下他的性命。
而這一切屈辱的始作俑者便是那個亭中的青年,他可不認為青衣劍客是那個青年所殺,肯定是木隆真暗中出手。
“你們能瞧出那個青年的深淺嗎?”陳昇向着身邊的道士們問道。
其中一個拿拂塵的道士捋了捋自己的長鬚道:“那有何難,待我瞧瞧!”
只見那道士一擺拂塵,伸出左手雙指,摸出了一張符紙,唸了一段晦澀的口訣之後,符紙突然緩緩燃燒殆盡,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開天眼!”
那道士雙指在眼睛上一刷,一道土黃色的光閃現,鑽進了他的雙眼之中。
接著他又是一擺拂塵,轉向了我的方向。他的眼中有著土黃色光芒流動,十分怪異。
片刻之後,拿拂塵的道士浮現出了笑意道:“那青年不過是剛剛度過了蒼龍第一變,初入金鱗境,此處多位道友都不弱於他!”
那道士心中也有一些驚異,他心裏清楚北地從來都不是適合修煉之地,靈氣匱乏,比不得東境及南荒。
那青年在如此年齡能夠入金鱗境,若非自身天賦超群,那便是身後有著長輩師門的支撐。
陳昇嘴角扯起了一抹詭異的笑,他向着長亭之中走去,那些道人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我眼尖,發現了走來的陳昇,猜到是來找麻煩的,但不知道陳昇為何有底氣還敢來到他前面,上次在望夏樓中陳昇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難不成是依仗他身後的那些道人?
“陳昇,你想要幹什麼?”木鳶看到陳昇過來,眼中浮現出了一抹冷意,她從未忘掉上次陳昇在望夏樓中惹出的事端,導致她們幾乎葬身於青衣劍客的劍下。
陳昇笑了笑道:“木大小姐,在丞相府中我又能幹什麼呢?就是想前來和你敘敘舊!”
一旁的木苓兒道了一句:“誰知道安的什麼壞心思?”
聽到木苓兒的話,陳昇並未惱怒。
“木鳶,你為何生得如此漂亮呢?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呢?若有機會,我一定叫我父親向木太尉提親!”陳昇舔了舔嘴角道。
“不要臉,滾!”木鳶沒有絲毫的客氣。陳昇從未給她留下任何的好印象,此時的嘴臉更是噁心,甚至連無賴都不如。
一旁的木苓兒哼了一聲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還想娶我姐姐?”
陳昇瞟了一眼木苓兒,毫不在意。
陳昇道:“木鳶,若是答應嫁給我,說不定我父親還能幫幫木太尉,木太尉如今在朝堂中的處境可是不太好呢?若是哪日少帝發怒,說不定連官職都要丟!”
木鳶氣得臉色鐵青,冷冷道:“太尉府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陳昇頓時哈哈大笑,囂張至極。
“她叫你滾,你沒聽見嗎?”我早已經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冷冷道。
陳昇看到我站出的那一刻心裏一慌,上次在望夏樓中吃癟的場景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我也在他心底留下了陰影,但想到身後有這麼多的幫手,似乎自己並不用害怕我。
“你算什麼東西?也管的著少爺我?”陳昇叫囂道。我抬頭一瞄陳昇身後的那些道人,一個個兩袖清風,不染纖塵。
但此時卻都是一幅看熱鬧的模樣。
我微微一笑道:“我雖然管不著你是什麼東西,但碰巧聽到了犬吠,聽著煩躁!”
陳昇聽到了話外之意,臉色鐵青。
他可是堂堂的尚書之子,安陽城中不管是誰聽到他的名號,就算不給他個面子,但也會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讓他幾分。
一旁的木鳶和木苓兒登時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我嘲諷別人,但一出口卻讓她們都有些吃驚,只不過形容的很到位。
“你罵我是狗?”陳昇面色陡然一變。
我緩緩道:“我可沒罵你,是你自己承認的!”
我此刻微微有些頭疼,本來不想惹是生非,但奈何陳昇自己找上門來。
但他本意並不想製造出太大的動靜,陳昇身後的那些道人一個個也不是好相處的角色,他硬是將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趁現在滾,還來得及!”我淡淡道。
陳昇聽罷,嚇得後退了幾步,他可是肉體凡胎,吃不住我的拳頭。那日在望夏樓中,他可是見識過我的厲害。
陳昇後退之時突然感覺一雙有力地手臂撐住了自己的後背,是拿拂塵的老道,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是有幫手在身後的,立馬挺直了腰桿。
“這裏可是丞相府,你敢做什麼?”陳昇開口道。
“我敢做什麼,你想試試嘛?”我眉毛微微一挑,陳昇立刻感覺後背升起了一股寒氣。
那個拿拂塵的老道似乎看不下去陳昇受挫,向前一步,一擺拂塵道:“在下馮青,還未請教這位道友從何處來!與陳公子有何恩怨,老道便做個和事佬,為二位調解一下恩怨!”
“既然老道能與小友在此處相遇,那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自然是你我之間的緣分!”
名為馮青的老道士笑眯眯的盯著我的眼睛,手中的拂塵來回擺動著。
我初時帶著些警惕,但看這老道士沒有惡意,其實力也算是不弱,他也不願意搏了對方的面子,剛欲回一句客氣話時卻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那拂塵來回擺動之時,馮青的眼睛之中微微流轉著一縷青光,那青光彷彿能夠勾人心魄。
我霎時間看穿了馮青目的,原來這老道士並沒有安好心,竟將除魔道術用在了他的身上。
若是尋常修行者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一不小心便會著了馮青的道。但馮青今日可算是用錯了地方,我在燭龍世界中可是經受了燭龍試煉的考驗,心智早已經堅毅無比。
我心中冷笑,若論起瞳術來,自己所修的“暝眸”神通足能夠算是對方的祖宗,暝眸可是燭龍神通,若是修到高深的境界,眨眼間便能夠控人心神,對方的除魔道術在暝眸面前只能算是下乘。
“小生我,按照前輩如此說來,該用什麼方式解決這份恩怨啊?”我微笑,同時運轉起了暝眸。
老道一聽我的語氣變了,以為是自己的除魔道術得手了,笑意更濃了些,心想對面的這青年也不過如此,連一時半會都未撐過。
“既然你已有了悔過之意,便跪下給陳公子磕三個響頭吧!想必陳公子也不會再計較你的失禮!”老道的口氣變得居高臨下,真將自己當成了我的長輩。
“啊,是嗎?我覺得三個可能不夠啊,至少要磕三十個才能表達對陳公子的敬意吧!”我裝作一副恭敬的模樣,讓馮青以為自己的術法已然成功了。
一旁的陳昇頓時哈哈大笑,他之前便見識過馮青的手段,沒想到短短的時間便制住了剛纔還十分囂張的我。
馮青捋了捋自己的長鬚,得意道:“陳公子,他已經被我制住了,接下來,便讓他給你磕三十個響頭賠禮吧!”
馮青說罷,旁邊立即響起了一片恭維的聲音,很是受用,讓他都有些飄飄然了。
木苓兒一聽高聲道:“臭道士,你幹了什麼?”
馮青道:“小友可別亂說,這是從他口中說出的,老道並沒有強迫他做什麼,可能是他一時意識到了自己的罪過吧!”
木鳶厲聲道:“陳昇,你別太過分了!不然我父親饒不了你!”
“反正我們兩家都要結親了,到時候木太尉就是我岳父,就因為教訓這麼一個小子,岳父難道會對付我呢?”陳昇搓了搓手道。
木鳶上前抓住了我的手,想要將我拉到自己的身後,卻感覺到我的手掌掌心傳來一陣暖流,讓她慌亂的心安穩了下來,她感受到了我平靜的情緒,意識到我並沒有事,於是緩緩鬆開了我的手。
陳昇看到木鳶抓住了我的手,心中升起了妒忌之意,立即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我面前,想要讓我給他磕三十個響頭。
馮青雙眼仍牢牢的盯著我,他用的可是除魔之術中的控靈法門,不管是魔還是其他生靈,都會受到此術的影響。
但是此次施展控靈法門,卻與之前的不太一樣,他有一種空蕩的感覺,但是我的樣子,確實是被控靈法門控住了心神的樣子。
“快給陳公子磕三十個響頭吧!”馮青向着我道。
“是嗎,現在就磕嗎?”我玩味道。
“當然!快磕!”馮青依然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