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甘之如飴
我猛地貼近他,摟住他的脖頸,將身體掛上去,強行壓下體內暴走的血液,沙啞艱難地開口:“血,我要血。走,先帶我走,我,我忍不住了。”
聞言,顧承安將我打橫抱起,一個起身朝河邊走去,不忘叮囑剩下三人:“關上門,我們去去就回。”
河水離我越來越近,我的慾望越來越強,控制不住了,我張口咬上了顧承安的脖頸。
他停止了動作,任由我作為,我牙齒使勁,虎牙穿透了溫熱的肌膚,有溫熱腥甜的液體開始涌入喉嚨。
我緊緊貼著他的脖頸,開始大力吸取,直到我能感受口腔裡面充滿了腥甜。
腥甜的液體安撫了我的情緒,我漸漸平穩下來,嘴上的動作開始減弱,直到我意識到,我在幹什麼。
我猛地離開顧承安的懷抱,發瘋般跳進河裏,將身軀下沉,再下沉。
冷靜,再冷靜。
分明離冰冷的河水只差一步,為什麼,為什麼我沒忍住,竟然對他動了手。
可惡,後悔,愧疚,難受,情緒全部一涌而來。
我傷了他。我親自傷了他。
我沒有保護好他。
我開始放逐我的身體,下沉再下沉,直到心中的悔恨消失。
為什麼身體變輕,我被攬入熟悉的懷抱,在即將窒息的時候,我得到了呼吸,貪婪地喘氣。
顧承安摟著我的脖子,慢慢划到岸邊,我爬上去,四肢無力地張開躺在河灘上,愧疚地用手背擋住眼睛,不想讓他看到我的溼潤。
顧承安坐在我旁邊,使勁擰著衣服,剛掙扎了一番,臉上也是一番潮紅。
顧承安:“剛剛走火入魔了,是嗎?”
我擋著眼睛,半晌坑出一個字:“嗯。”
顧承安:“一定要吸食人血麼?”
我:“不用。以前都能控制,沖沖冷水就好了。”
只是有你在,我就會失控。
顧承安:“現在是加重了嗎?什麼情況下會入魔?”
我:“運功的時候見到血。我忍不住,它們就像魔鬼在叫囂,在渴望鮮血。只有冰冷的東西,能讓它們偃旗息鼓。”
顧承安:“長期用冰冷的水壓制,對你的身體無益。”
我當然知道,但我不是無辜沾染鮮血的人。
“以後,就像剛剛那樣,咬我吧。”
咬我吧。
這話讓我浮想聯翩。酒後房頂的那一晚,歷歷在目。
這是願意,當我的解藥,甚至是祭品嗎?
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懷疑是聽錯了。
我摞開手背,只見顧承安撐著手肘,俊顏就在我眼前,這樣的姿態,我覺得心動又威脅。
顧承安目光灼灼,眼神像秋水般清澈,又像深淵般深不可測,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盯著他薄唇微啟,一字一句吐出:“以後,咬我吧。”
我聽到了心跳的聲音,隨即推開他:“你是嫌命不夠長?”
他面帶微笑,曲著腿望著我:“你身上一半的血都是我的。再給你幾口,無傷大雅。若真要是計較,那就用骨血來還。”
我思索了半天,用骨血來還是什麼意思。
我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顧承安見我不再糾結,頓時眉開眼笑,笑眯眯地哄騙:“以後你就知道了。早晚要你還的。現在不能讓別人發現你的事情,所以以後打打殺殺,都得帶上我。”
我無語:“你是什麼神仙啊?捨生忘死,甘心當解藥,我都替你心疼。”
“你要是真心疼就好了,我求之不得。我只是甘心當你的解藥罷了。”
如果有鏡子,我一定是面紅耳赤,抬不起頭的人。
“好。以後我還你。”
雖然不合時宜,但我貪戀他的脖頸,他身上的味道。有一絲親近的機會,不願放過。
顧承安脖子上被我咬了兩個洞,在河水沖刷下已經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