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還長，怎樣的選擇，都是看她到底想過怎樣的人生。

    總有一個人，會教會她很多東西。

    子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習不遠……”

    子尋搖頭晃腦，背了半天就卡在這幾句。

    他一臉沮喪：“母妃，子尋，子尋記不住……”

    我摸著他頭：“子尋纔跟著老師學一天，能記住已經很了不起了。”

    子尋耷拉著眼皮：“母妃~子尋，子尋被小皇叔笑話，他說他兩歲都能被完《三字經》。”

    小皇叔指的是皇帝的第十八子，年歲不大，也就三歲多些。

    我捧著他的臉：“十八皇子從說話起就開始背，他兩歲的時候差不多背了一年才學會。你才背一天。按照你的天賦，你半個月就能背下了。所以子尋，你不比誰差，甚至更好。”

    子尋眼睛發亮：“真的嗎？那子尋為什麼兩歲纔開始讀書？”

    我：“這……”

    還不是因為媚娘那狐狸精！

    我：“因為殿下想讓子尋有一個輕鬆的幼年，快快樂樂地。讀書多累呀。”

    子尋搖頭：“讀書不累。父王說讀書可以幫父王和母妃分憂。”

    我：“乖孩子。”

    若是你沒了這層身份，你該何去何從？

    ……

    子尋已經熟睡，小臉兒睡得正酣。

    趙素有條不紊地走進來，細碎急促的步伐暴露了她的慌張。

    趙素：“主子，高貴妃，甕了。”

    理所當然。

    我：“怎麼沒的。”

    趙素：“宮人端來晚膳，半晌沒有人開門，只見高貴妃，一條白綾掛在房樑上，自縊了。”

    我：“殿下知道麼？”

    趙素搖頭：“不知道，宮人很慌，不知道怎麼辦。如今這後宮是主子做主，他們便來問你。”

    我：“是怕楚瑜找她們算賬吧？一群刁奴。”

    每一個是善茬。

    趙素：“如今怎麼辦？”

    我：“你派人在宮外接應。以晦氣為由，將人趕緊運出宮，往皇陵而去。”

    趙素明瞭，應了聲便下去了。

    高可卿，我能為你做的，都做了。

    姐妹情誼，我盡了。

    若是你還想動我孩子的爹，我非得扒了你的皮，拿來點燈籠。

    寢宮裏滿眼的紅，染紅了我的眼睛。

    那日十五，顧承安也是布了滿眼的紅，我成了他的妻。

    從此以後，夫妻與共，生死不離。

    子尋一大早便被宮人抱走了，宮人們開始給我洗漱打扮更衣，穿上華麗的大紅鳳袍。

    我張開雙臂打量著一身鳳跑：“這不合適吧？這是皇后才能穿的鳳袍。”

    女官道：“奴婢謹遵殿下吩咐。”

    意思是這是楚瑜的意思。

    楚瑜也明目張膽了。

    他都還沒登基，就敢給我穿鳳袍。

    是嫌百姓的唾沫星子不夠臭是嗎？

    我脫下外袍：“告訴殿下，本帥不穿，於理不合。你就問他，楚家娶的是太子妃還是皇后？”

    女官很為難，但我執意不穿，她也沒辦法，又不能拿我怎麼辦，只得小碎步去問楚瑜。

    這點功夫，其餘宮人給我梳頭抹胭脂，依舊是華麗異常。

    許是太子妃需要極其華麗和端莊，我的口脂抹得極深極紅，飽滿地像剛吃了嬰孩兒。

    過了半晌，女官終於回來，手裏捧著一託衣衫，沒有了鳳凰的紋繡，依舊是大紅色的華麗。

    我沒問女官楚瑜到底說了什麼，只怕並不好聽，何必去討那些不喜歡。

    就收拾就花了近兩個時辰，頭上頂著黃金和瑪瑙打造的鳳冠，沉的我喘不過氣來，走一步就感覺脖子要斷了。

    宮人們給我蓋上蓋頭，趙素扶著我上了轎攆。

    按照計劃，轎攆會出宮，繞著楚都大道走一圈，以示親民，途中要經過太華門。原定計劃，就是在太華門那裏，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