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師父將我們兩趕下山，說是爲了鍛鍊我們。我和小四便分道揚鑣。如今未有耳聞。”

    石玉鳳拉著我的手，她毫不掩飾直奔主題，探上我的手指：“妹妹這裏，摸著擱手，是有什麼東西嗎？”

    我屈起手指：“沒什麼，繭子罷了。”

    石玉鳳冷笑：“我就好奇妹妹哪裏來的那麼好的功夫？原來是繞指柔啊！可當真是意外之喜！唐唐衛將軍，私底下竟然是天下第一殺手？！好好的江湖你不待，你來著朝堂做什麼？你若是高興，喜歡，非要來攪和，那你拉著萍萍做什麼?!她不過是個尚未及䈂的小女孩！你連她都不放過？！”

    我解釋道：“嫂嫂，並非如此，只怕你誤會了。”

    石玉鳳冷哼：“誤會？你一個殺手，萍萍天天往你這裏跑，連鋪子和農莊都賣了！若不是我一時留心，只怕是我盤家都得被你搬空吧？我送你的鋪子難道你還不滿足嗎？我把盤家送給你都成，你放過我的家人，行不行？你把萍萍還給我？！”

    她拉著我的雙臂，一抽一抽地抽泣。她是孕婦，沒法蹲下身子。

    我：“嫂嫂！難道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雖說我與你交情不多，但是真心把你當做家人，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嗎？”

    石玉鳳搖頭：“我也不想。可是萍萍真的不見了。我找她也找不到，只有找你。你把家人還給我，還給我~”

    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哭泣的女人解釋，心裏面也炸毛。

    我只得道：“等萍萍回來了，你親自問她！嫂嫂，當真是誤會了。”

    “娘？！”這時萍萍剛好來了，發現石玉鳳在，她也很吃驚。

    我喚道：“萍萍？你來得正好。快些幫著我，把你娘扶起來。”

    見到了萍萍，石玉鳳這才面色收斂了些。

    她擦了擦淚，躺了回去。

    萍萍一向回來以後，都會先跟我講講今日的所學所見，消化一般再去洗漱，所以此刻就算是年初，她也是汗沉沉，衣衫單薄。

    石玉鳳看著日漸消瘦的萍萍，也是酸楚萬分。

    我：“萍萍，你跟你娘，好好解釋解釋吧。我是無力了。”

    我索性搬來小凳子，坐在塌邊，還不忘給萍萍一個小凳子，大家一起坐著。

    萍萍道：“娘，這事，你不該怪姑姑，反而應該感謝。”

    石玉鳳沒料想到萍萍會這麼說話，也驚訝不已：“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你先告訴我你都去哪兒了？”

    萍萍道：“娘，我準備，加入深淵了。”

    石玉鳳驚得蒼白了唇：“深淵？！你，你？！”

    她指指萍萍又指指我，不敢相信。

    萍萍：“娘。莊子日漸虧損，農人賦稅沉重，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楚國，亂了。如今我掌管著盤家的大大小小，我得問盤家謀後路！一旦楚國危矣，我們該何去何從？唯有現在將鋪子往兩國中間靠攏，方有一線生機。”

    石玉鳳不敢置信：“萍萍，你都聽誰說的？是你嗎？”

    她指著我。

    我點頭：“這也是殿下為什麼將姜國的糧油鋪子給你們的緣故。只有你們在姜國有所憑藉，才能無憂無慮。”

    石玉鳳：“你，你和殿下？你們？還有姜國！”

    我湊進去，食指點在他唇上：“噓。嫂嫂。實不相瞞，你料想的沒錯。你且放心，我會讓大哥，安全抽身於這場亂世，保你們一家的平安，甚至餘生榮耀。”

    石玉鳳無力地閉眼，眼角流下了淚。我知道，那是爲了盤桂農而流的淚。

    盤桂農一生驕傲，生於富貴，與楚國榮辱與共。若是國破，他的驕傲，都會成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