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兄長
“嗯?”顧承安放下茶盞,等著我的繼續問話。
“你,我是誰?”
“錦繡。呵,你是不是覺得害怕?覺得我噁心殘忍?”顧承安勾著唇自嘲,“人心險惡,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雖遠必加倍誅之。”
我懂他,因為我跟他是一路人。
我將手放上他的手背:“小安。你是乾淨的人,我不想你的手,是爲了我沾滿鮮血。以後這種事,我自己來,好不好?把這些見不得人的骯髒,留給我去做。”
顧承安將另一隻大手覆上我的手背,包裹著我的手:“錦繡。我把你當成我的影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見不得別人折辱你,這比折辱我還難受。我想你依舊是那個俏皮乾淨的孩子,以後我不會讓人欺負你,就算我不在,我也要將動你的人抽皮扒骨,不得善終。”
俏皮乾淨的孩子。
“你是瞎嗎?我殺了那麼多人,你還說我俏皮乾淨?你還當我是個孩子嗎?!”
我哽咽著質問。
你在意的是你想要的俏皮乾淨的孩子,還是我?
“我說你是,你便是。”顧承安摟著我的背,輕輕地安撫,“以後我會像兄長一樣,一直護著你,誰也不能欺負你。”
“你做夢,我纔是你大哥!”
我癟著嘴眼淚直流,還傲嬌著想掩飾尷尬。我感動到無法控制,又心疼到難以自持。
這麼多年,終於有人對我說,以後我護著你,但是他卻是把我當孩子。
他要怎樣才懂我的心思?
最好永遠都不懂,最好馬上就懂。我也分不清什麼心思,只是感動又委屈,控制不了我自己。
顧承安輕輕低笑,任由我錘打著他的胸口:“是,老大。以後這些要髒你手的東西,都讓我來。”
不由分說,將我摟得更緊了,勒得我呼吸有些困難,但仍舊幸福地淚流滿面。
過了兩個時辰,審訊室的聲音漸漸下去了,衙役將牢房開啟,一股難聞的腥臭傳來,令人作嘔。
我趴在桌邊,撐著身子,時刻準備著吐出來。
顧承安抱著胸靠在門上,眉開眼笑:“我是不是同你說過,少吃點,不然會很難受?”
我抓起手裏的杯子就擲過去,惡狠狠道:“閉嘴!小人!你分明說帶我看好玩兒的。”
“呵,這不是很好玩兒嗎?我在幫你報仇誒!”顧承安笑得更歡了,給他個染坊都毫無問題。
“用你假好心!”
我想抓杯子,才發現杯子扔過去了,不甘心收回手,瞪了他兩眼,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不跟他計較。
“你跟我來。”顧承安勾勾食指,像逗狗般指示我過去。
“又幹嘛?就他倆得罪了,還有一個就是你!你要把你撕碎了給我看?”我冷哼著扭過去不去看他。
“不是,是真的有事。你跟上來。”
說完便輕快地走了,我拍著胸脯,還是屁顛屁顛跟上去了。
他就算將人扒皮抽筋,都是那麼好看,我喜歡。
我們在一處房門外停下,透過視窗,能看到兩具赤裸的女子,四肢被鐵鏈捆綁,身上青一道紫一道,一具胸脯以及面板有些鬆弛,一具正是妙齡女子的曼妙身姿。
顧承安:“她們是沙海的妻女。”
“沙海?!”我難以置信,“那個沙幫的沙海?他的妻女怎麼會在這裏?”
雷州大名鼎鼎的好人沙海,妻女竟然被人關在不見天日的牢房,成為別人的禁糜。
“那日茶鋪老闆不是說,近日沙幫和張天寶不是衝突少了麼?”顧承安見我不相信跟我解釋。
“其實是沙海的把柄在張天寶手裏,迫使沙海不得不將妻女都送人,卻依舊受制於人。”
我沉浸在震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