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桂農道：“戰場上殺人都是直接砍，一用一個廢，我可懶得天天魔。它叫飲血，在單殺人的時候，一旦纏上對手，就會使人血流不止，難以癒合，最後血流而亡。沒怎麼殺過人，我也用不著。”

    我：“這可是把好刀啊！”

    我愛不釋手地比劃著，這劍要是能刺中居安，他是不是就會流血而亡？

    盤桂農：“妹子覺得這劍如何？”

    我勾唇，手起劍舞，在雪地裏比劃：“好劍！霸氣不失力道！著實好劍！”

    “啪啪！”盤桂農鼓掌，“妹子這劍上的功夫，也不錯。之前見你對配劍都不上心，原是沒有趁手的兵器。這飲血，就給你了！”

    我收起動作，面上裝著要還，手裏卻是攥著：“這，這不好吧？”

    盤桂農一眼看穿：“行了，虛偽。給你的了！”

    我拱拳：“謝大哥了！”

    等到華燈初上，各家開始點著燈籠，吵吵鬧鬧吃著年夜飯，富貴人家家裏看著戲班子耍著雜耍，石玉鳳讓那些戲班子的家人也都一起在下人院子裡團年，大過年的，咱們樂呵總不能不讓人家一家人團聚不是？

    她還多給了他們許多賞錢，大家都和和美美。

    石玉鳳是個寬厚人，有家室的，原意回去團年的，都回去了，將軍府裡空落落，除了盤家一家人在主院裏看戲班子，外院也算是空寂。

    我耳朵時刻警醒著，年關人越少，那些別有圖謀的人，總是喜歡在此刻打擾團聚。

    安安躲在他爹的懷裏，他爹左手摟著嬌妻，右手暖著女兒，如膠似漆，看的人心裏直癢癢。

    他們的歡樂，此時都與我無關。

    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即將到來的赴居安的約。

    對我來說，這是一場緊張的豪賭。

    揭開他的真面目，解決掉掣肘。

    一家人又哭又鬧，為這難得的歡聚而苦笑，為難得的團圓而嬉鬧。

    安安想來鬧我，我作出肚子撐得要嘔吐的樣子嚇走了他，以喝醉了為由先行回房睡了。

    石玉鳳很遺憾，我不能同他們一起守歲，但也看出了我面色不好，只怕是以為歡樂勾起了我對高湛的思念。

    石玉鳳：“妹子在自家，想睡就睡，咱家沒那麼多規矩。”

    決口不提那高湛的事。

    心中一暖，道了聲吉利便回屋。

    丫鬟守在門口，我掏出一塊銀子：“你拿了便回去團年吧。一家人一塊兒，才叫過年。”

    丫鬟連聲道謝，接了銀子就回去收拾了。

    打發了下人，獨坐小院裏，擦拭著飲血劍，心想著到底應該才能從居安手裏討一些好。

    若是他不曾對我過分親暱，不曾威脅到顧承安，我們也許還能做朋友，算得上生死之交。

    奈何我的心眼就是這麼小，有關於顧承安的，一分不讓。

    時候差不多了。

    將飲血收入劍鞘，衣裳我就不換了，萬一我打不過，找死也得穿身好衣裳不是？

    說不定諸葛老頭子說的美人計是有用的。

    披上連帽大衣，縱身起落，越過萬家燈火，大紅燈籠門前掛，照亮一個個夜歸人。

    過年都有守歲的習俗，家家都要在子時燃放炮仗。

    傳說以前有頭妖怪叫年，最喜歡下山吃人，嚇得小孩夜不能寐。偶然間人們發現，年怕聲響，所以人們便發明了炮仗，年只要一出現，人們就燃放炮仗趕著妖怪，再手舞足蹈歡呼雀躍。

    我也要去打妖怪了。

    越是接近太子府，手裏的劍握得越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砰！”

    隨著新年第一聲炮仗的響起，整個寂靜的雪夜被點燃，家家門口開始燃放炮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