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乾手，靠在他懷裏，跟著他左右晃：“那你閒了，我們就開看看師父。一家人時不時聚聚。”

    顧承安顯然很高興：“好！”

    這時老頭子發話了：“都過來！”

    我兩手拉手走出去，老頭子正打量一個巴掌大栩栩如生的鳥兒，已經上了色，絲毫看不出是假的。

    老頭子敲了敲桌子，我兩自覺地坐下。

    諸葛清道：“這是傳信鳥，你看。”

    他一碰鳥頭，鳥兒便崛起了尾巴，展開了尾翼，不同顏色的尾翼栩栩如生。他撓了撓小肚子，鳥尾巴便抖動了起來。他接住撫摸了鳥頭，鳥尾巴全面展開，鳥兒撅著屁股，拉下了一坨。。。只不過那一坨，是信紙。

    ……

    我：“真是出人意料的設計。用來傳信，無人識得。”

    老頭子對我這種有眼光的欣賞，極其欣賞：“小雞仔說得很對，這木鳥裡面，可以裝很多信，而且它能識得路子，我已經訓練它很久了，知道無數種來返太子府和暗市的路，都未被人察覺。以後你們想要知道什麼，直接讓這個木鳥傳信便是。”

    顧承安接過：“師父，原來你一直在做這個，是爲了徒兒。”

    老頭子道：“早些給了，我也落得個清靜！你們要是三天兩頭來問東問西，老頭子我煩死了！”

    顧承安道：“我們只想見到師父，一家人在一起聚聚，並不會叨擾。”

    諸葛清面色一黑：“誰跟你一家人！以後在外面，可堅決不能這麼說！你們也不要來見我，能不見就不見！對你們不好，我老頭子也不安全！”

    顧承安：“可！……是師父，徒兒知道了。”

    老頭子開始驅逐了：“都給我走走走！蹭了老子一頓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給我滾滾滾！”

    我兩無奈的笑笑，拿著木鳥兒，跟老頭子抱了抱，嚇得老頭子動都不敢動。

    看到老頭子吃癟，我就笑了。刀子嘴豆腐心的糟老頭子。

    我一路打量著鳥兒：“師父是什麼身份？”

    顧承安道：“師父是姜國的國師。當年的國師。當年就是他，堅持讓唐平之父去打仗，結果害得唐平之父唐太，再沒有回來。不知道哪裏刮來的風，說國師是妖人，爲了亡姜國而來，把所有的罪惡，都怪到了師父頭上。那時剛巧，師父親近我，我那時一怒之下殺了一個皇弟，所以百官說我已經被妖人迷了心智，不堪為皇儲，於是後來我便被送到了楚都。”

    如此波瀾詭譎的往事，被顧承安平淡不經地說出來，我卻是心驚肉跳，心疼地與他十指相扣。

    他笑著安撫我：“都過去了。如今沒人動的了我。當時姜國派了許多人追捕師父，卻了無音信。原來他躲到暗市裏來了。”

    我突然發問：“暗市存在多少年了？”

    顧承安想了想：“也不知道多少年，由來已久。城主一直在換，只要實力夠強。”

    我無意間摸到了木鳥的脖子，它突然咯咯咯大叫：“小雞仔！敢碰老子試試！”

    ……

    這算是老頭子額外給予的樂趣嗎？

    我呆呆地看著顧承安，他眉眼擒笑：“師父就是貪玩。他喜歡你才愛跟你玩。”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樂還是難過。

    十六層的通道擠滿了人，十五層的人，都在廝殺，混亂不堪。男女老少，應有盡有。

    顧承安道：“我們清了十六層，十六層便多了名額，十五層的人，便會不甘心於是往下走。”

    我道：“那豈不是他們很高興有人闖下去？”

    他道：“是。他們最高興的，就是有人一直殺到十八層，那樣他們才更有機會往下。十六層的人死了一百人，十五層爲了爭名額，就會死兩三百人。十四層的就會死六七百人。依次類推，整個暗市，幾乎都會大清洗一次，除了十六層以下的人，每一層都會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