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一口老痰堵住了喉嚨，險些換不過氣兒來，顧承安忙給他順氣，扶著他坐下，憋紅的臉這纔好了些。

    諸葛清：“狗子的眼光，一如既往啊。沒事兒，現在還小，是男是女不重要。是吧？”

    老頭子是在問我，他既是無所不知，那麼肯定也是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不便拆穿，也當是看了他徒弟的笑話。

    我笑呵呵：“師父好！”

    顧承安有些尷尬：“師父，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與他心意相通，以後沒有多的女子了，只他一人。”

    老頭子又笑了，是捧著肚子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顧承安安慰我：“師父有些糊塗，你別上心。我只有你一個，沒有多的女子。”

    老頭子笑夠了，擦著眼淚道：“哎呦，好久沒這麼開心了。你們還年輕，嫩得很。小狗子，師父餓了，我要吃醬鴨，去做。小丫…小雞仔陪我聊會兒天！”

    小丫頭就在嘴邊，老頭子硬生生嚥了回去。

    小雞仔……小狗子！

    這老頭子！我牙癢癢，真想拔光他的鬍子。可惜顧承安那麼敬重他，一定是不得了的人物，對顧承安一定很好。

    顧承安有些擔憂：“師父~”

    那意思不言而喻：師父，別欺負我的人。

    老頭子擺擺手：“知道知道，老子不欺負小孩兒！”

    顧承安有些委屈：“我以前不就是孩子麼？”

    老頭子脫下另一隻鞋子高高舉起：“狗子你說什麼玩意兒？！老子老了耳朵還不背！”

    顧承安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就去後廚做飯去了。

    老頭子放下鞋子，朝我吼道：“看什麼看？這麼優秀的青年，還不是老子教出來的！你撿大便宜了！”

    我扶他坐下，抬起他的腳給他穿鞋，他有些緊張地收回腿：“你，你，你幹嘛？男女授受不親！我，我自己來。”

    我看了看他滿臉的褶子和老年斑，他是怎麼厚顏無恥說出這種話的。

    默默嘆了口氣：“嫁狗隨狗。承安敬前輩為父，那便是我的父親，伺候父親穿鞋，是本分。”

    看到沒，你刁難你的，我是個好兒媳。

    老頭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別以為這樣我就不刁難你了！你瞞著他姑娘家的身份，你就是有目的！天下第一殺手跟在他身邊，傻狗子的枕邊人這麼危險，我纔不放心。”

    我笑道：“前輩要是真不放心，適才都說出來了。不過是想看看承安的內人，是怎麼個品性。”

    我揉著老人家的腿，給他穴位推拿，從他漸漸舒展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很滿意。

    我繼續道：“前輩只知我瞞著他身份，卻不知為何瞞著。這個世上，女子沒有地位，不能參與朝堂，不得拋頭露面。就算實力再強，世人也只當你是攀附的凌霄花，不值一談。饒是顧承安，也會理所當然地將我看作花兒，擋在我面前，不讓我接受風吹雨打。可這不是我的命。八年前，在月老廟，顧承安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為他而生。只有男子，才能去到軍營，才能建功立業，纔有資格與他並肩作戰。前輩，您懂嗎？”

    諸葛清眼神有些閃避：“那你是要準備一直瞞著他嗎？”

    我道：“現在得瞞著。再過不久，我就該去軍營裡面，為他經營部下。這幾年，他都不能知道。以他的脾氣，二話不說，不管什麼後果，都會讓我躲在他身後，不許我承擔風險。”

    老頭子嘆了口氣：“哎！狗子的命，可真苦。愛上一個不回家的女人！”

    我………

    諸葛清道：“你們進暗市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狗子是為你而來，你能為他做到這份兒上，也值當。你想問那憐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