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病情惡化
深潭岸邊的蘇家人突然圍在岸邊,不知道做些什麼,沒過多久之後,他們竟然在岸邊搭起了一個圍欄用綢布披在圍欄之上,
這是在做什麼?夏九和內衛乃至於包二農都注意到蘇家人的動作,心裏不僅產生了疑惑。
“這好像是爲了阻擋視線?”,夏九心裏揣測著,不由得一個令他驚異莫名的想法躍入腦中,“莫非蘇家小姐,還有她身邊那個趾高氣揚的小丫鬟,都要上岸了嗎?”
除了這個可能性在沒有其他的理由,值得蘇家如此大費周章的。
夏九畢竟是跟著夏明朗,在蘇家小姐臨時下榻的客房內,完完整整聽過夏明朗兩個計謀。
所以他自然知道這個計謀,重要性在何處,這個深潭的山谷也將成為蘇家人反戈一擊,與敵方決戰的最有力的伏兵暫留之地,絕對是這個計劃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如果蘇家小姐要親臨此地,以作監察,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麼說來,那自己,剛纔,一匪的那些內容,不就可能成真了嗎?
當然也不可能成真,畢竟,蘇家人都已經把圍帳搭了起來。
夏九為此感到暗暗的可惜,眼見著圍帳已經搭好,情知自己想令鳶兒姑娘,丟臉的場景再也看不到了。
這決計是一個令自己感到無比遺憾的事實。
不過,他再也沒有遺憾的心思。
因為,在水面嘩啦啦的幾聲響聲之中,夏明朗竟然已經渾身發燙!
夏九第一時間察覺到夏明朗的身體開始弱化了,他發現夏明朗不停的扯著自己的衣領,而且面板竟然泛起了粉紅色,夏九立刻,把自己的手掌心,附在了夏明朗的額頭上,然而立即之間,他就被手掌心傳遞過來的劇燙,給疼的收回了手掌。
這對夏九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從小就在山林之間與豺狼虎豹相鬥爭,什麼樣的傷沒有受過,什麼樣的疼沒有經歷過!他怎麼會被人體發出的燙感給燙傷了手,以至於甚至都堅持不了了呢?
可是,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自己竟然害怕和退縮上面,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只能側重的證明了夏明朗現在的病情十分的嚴重——他發燒了,並且燒到面板表面都有如此高的溫度!
人體發出這麼高的溫度,是夏九平生所未見的,這讓他沒有辦法不擔心。
可是能怎麼辦呢?這旁邊哪有什麼醫生大夫。若是在村子裏,還能去找村長想想辦法,最不濟還有一些老成持重的長輩能給出一些合理的建議,可是現在自己三個人沒有在村子裏...
他們此刻,就像孤零零的孤兒,遠離了村子,還生了病,似乎被整個天地給遺棄了。
如果夏明朗死了的話,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此刻夏九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甚至決定,如果夏明朗死了,他也會自殺。
正是因為有這樣,同生共死的自我契約,所以夏九這一刻什麼都顧不得了,他想要往蘇家人圍著的岸邊衝過去,因為夏明朗的頭太燙了,明朗的額頭需要降溫,需要用水降溫!
夏九自然知道蘇家人是不會讓自己過去的,他甚至知道自己只要再等一會兒,等蘇家的小姐帶著她的婢女出來,到時候他再對潭水做什麼,也沒有人再管她了,
可是,他等不了了,他等不下去了!夏明朗隨時可能會被這高燒給燒死,他還怎麼能等得下去呢?就算要和蘇家人刀劍相向,他也等不了了,他要立刻行動,他要救自己的兄弟!
可是他還沒有動手,就已經被一隻滾燙的手抓住了,他驚喜地往回望著,但是夏明朗仍然閉著眼睛,一副痛苦的樣子。
“明朗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夏九對著夏明朗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夏九本來以為夏明朗是已經清醒了回來,或者身體有所好轉...但令他失望了,夏明朗的身體依然很糟糕...
就是夏明朗這麼痛苦的表情,讓他又是以為夏明朗痛苦到受不了,所以才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所以夏九用這些話想要去安慰夏明朗,而這些話也確實是他的肺腑之言——他要救夏明朗,這勢在必行!
下週對著夏明朗說完了寬慰的話,就準備拿開夏明朗的手,向着潭水那邊走去。
可是抓住夏九手臂的那隻手,竟然格外的有力量。
夏九不敢用力掰開或者甩開夏明朗這隻抓著自己的手,他怕弄傷了夏明朗。
可是現在陷入兩難境地,他若是不用力夏明朗的手就掰不開,他若是用力了又怕弄傷了夏明朗,這可怎麼辦?夏明朗需要用水來降溫,他等不下去了,夏九等不了,夏明朗也等不了!
這樣想著,夏九對夏明朗說道:“明朗,你先放手,我去給你打點水,你現在頭太燙了,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你快鬆開…”
可是夏明朗並沒有鬆開手,反而抓得越發的緊了。
夏九正想狠心得把夏明朗的時候我給掰開的時候,他的餘光似乎看到了夏明朗的嘴巴動了一下。
“明朗,你是想說什麼嗎?”夏九靠近夏明朗,問道。
此刻夏九的耳朵正貼著夏明朗嘴唇只有三釐米的距離,他依稀的聽到了夏明朗從喉嚨中發出的聲音...那是沙啞著,無力的,但是,有一股力量,在衝破無邊的黑暗,向着光明而毅然決然的衝刺的聲音。
“不,不要...不要去!”夏明朗這一句話,三個字說的極為的吃力。
夏九終於聽清楚了,原來夏明朗是不讓自己去曲水給他降溫。這讓他開始猶豫起來...
明朗的意志和明朗的生命在他心目中難以抉擇,正當他艱難的選擇暫時無視夏明朗的心意,而選擇,暫且保住夏明朗生命的時候,他又聽到了夏明朗的聲音。
這是焦急的,甚至帶著絕望的,又充滿著希望的聲音的一句話。
“相信我,不要去。”夏明朗的聲音,似乎經過了第一句話之後,沒有了之前那麼沙啞,變得清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