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年過手了多少姑娘買賣？一個女子有沒有破身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夫人一看就知道還是個黃花閨女，又怎可能是旁人口中會用手段狐媚男子之人？

    這位姑娘容貌傾城，風華無雙，待人又溫和有禮，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這樣的女子也難怪會有男子對她痴迷萬分，換了她是男子，恐怕也捨不得放手吧？

    牙婆盯著杜巧雲發呆的時間著實長了些，杜巧雲形貌出衆，走到哪都是焦點，向來被人看慣了，倒沒有被冒犯之感，可翠娥就受不了了，她本就不喜牙婆上門，生怕她帶來的人頂了她的位置，如今看到這牙婆行事如此無禮，她正好借題發揮。

    “你這牙婆好生無禮！竟敢這樣盯著我們夫人看？我們夫人身份尊貴，又豈是你一個賤民能冒犯的？”

    “翠娥！休得無視！”杜巧雲聽到翠娥一口一個賤民的，實在刺耳，連忙喝止她。

    “小婢無禮，都是我御下不言之過，還望你不要見怪。”杜巧雲麵露歉然。

    杜巧雲說話客氣，牙婆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忙回道：“夫人言重了！是我老婆子見識短，沒有見過夫人這等天仙似的人兒，一時看花眼冒犯夫人了，這位姑娘責罵得對！”

    “你沒有放在心上的就好，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去把人叫進來吧。”

    牙婆身份不高，但好歹還是平民之身，又是上門給主家送人的，所以一般她都能進廳堂候著，遇到客氣點的主家也有火盆烤著，有熱茶熱糕點可以吃，那些供人挑選的奴婢，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不是說這些做主家的都這麼苛刻，非要把人晾在冷風中，多數人是怕一開始就寬鬆了，以後就不好立規矩了，所以見面就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讓她們知道點好歹，趁機磨磨她們的性子。

    可到了杜巧雲這裏，她真的是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思，她今天確實因為前一天的宿醉起晚了，而且翠娥懷了小心思，特意沒提醒她，所以她並不知道外頭還有很多人正站在寒風中等著她挑。

    等到杜巧雲好不容易想起把人叫進來的時候，這些人都快凍僵了，站在那裏連話都說不出來。

    杜巧雲看著一屋子凍得瑟瑟發抖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人在外面站多久了？怎麼凍成這樣？

    “翠娥，趕緊去給他們倒點熱水喝，再多生幾個炭盆來。”杜巧雲不悅地看了翠娥一眼，對她的小心思看得清楚。

    “夫人……”翠娥一聽到杜巧雲讓她給這些身份還不如她的奴婢倒水喝，忍不住叫了一聲。讓她給牙婆倒水喝也就算了，牙婆好歹是平民，可是讓她給這些奴婢倒水算怎麼回事？就算夫人把她們都買回來侍候，那也是她先進府的！

    “還不快去？囉嗦什麼？”杜巧雲忍不住訓斥了一聲，翠娥這纔不情不願地給那些人倒水，然後慢吞吞地跑去生火盆。

    等到火盆升起來的時候，整個房子都暖和起來了，那些人又喝了熱水下肚，一冷一熱，冷熱相激之下啊，體弱的人就受不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