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是夫君叫來的？我就去見見吧，確實該添些人手了！”

    她本就有意添人，只是上次在人市把事情鬧大了，不好再去那裏，她這兩天正打算叫牙婆子上門挑人呢，沒想到謝止烽的動作比她還快，這讓杜巧雲十分高興。

    添人之事她本是隨口同謝止烽一說，根本沒有讓他去做的意思，她知道他軍務繁多，不想拿這樣的瑣事去煩他，沒想到他對她的話這麼上心，一大早就讓人過來了。

    有什麼比自己夫君把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更讓女子高興的？

    “這位就是牙婆吧，我昨日身體微恙，下人體恤也沒有喚我起身，起得晚了些，勞你久候，實在抱歉。”

    杜巧雲本就是個平易近人的，加上這牙婆又是謝止烽叫過來的，所以杜巧雲對牙婆的態度十分溫和客氣，這倒是讓經常出入大戶人家後宅的牙婆受寵若驚了，對杜巧雲的印象也很好。

    “夫人太客氣了，非是夫人起晚，而是老婆子心急來得早了些，擾了夫人的好眠，都是老婆子的不是！”

    “不必客氣，坐下喝杯茶吧，翠娥，給牙婆奉客。”翠娥見杜巧雲竟然讓她給一個牙婆送茶，心下不願，又不敢違逆杜巧雲，只能不情不願地用茶葉梗子和半沸的水給那牙婆泡了杯劣茶。

    “謝謝夫人厚待。”牙婆感激地說，她出入過不少大戶人家，可想起給她喝杯茶的人幾乎沒有。

    這些人都是一邊從她手上賣人，一邊又看不起她所做的營生，認為她買賣人口是缺了大德。

    可她做人做事都是憑良心的，她手上的貨源都是乾淨的，一般都是窮人家沒了活路，迫於生活主動賣兒賣女的，對這樣的人她不會像其他的牙婆那樣，壓價壓得那麼狠，把人買來後她就算沒有讓她們吃得多好，但是還是能吃飽的，對窮人家來說，能吃得上飽飯還不夠嗎？而且她從來也不會把這些人往那些下九流的腌臢地方賣，都是盡力給她們找個好主家，這樣還不夠嗎？

    來之前牙婆雖然沒有見過杜巧雲，可對她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的。

    這位小娘子一聽說夫婿有難，就不遠千里追尋而來。照理說，她如此深情之舉本該讓世人讚譽有加，感動萬分的。

    可護送她過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聽說這兩人一路同吃同宿，狀甚親暱，還因此被抓進大牢裡嚴刑逼問了。

    眾人本想著她看似一片痴心來尋夫，可最後卻與旁的男子牽扯不清，如此不守婦道，她夫婿該不要她了。

    誰知人家夫婿不光沒有計較之前的事情，還待她如珠如寶，就連她容貌被毀，也待她如初，愛重有加，這讓多少被男子薄情所傷的女子嫉妒萬分的？

    不少人在背地裏惡意猜測她定是狐媚功夫了得，還沒有成親就把夫婿用狐媚手段給牢牢把持住了，否則兩人又怎會還未成親就不避嫌地住到一起去了？

    牙婆對這些流言本是半信半疑的，她想著一個容貌被毀的女子若想要把持住夫婿，定是要用些手段的，再說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男子又怎能把持得住？女子即便形貌被毀，可若是身段婀娜，也是能讓男子舒心的，大不了把燈一吹，眼不見為淨。

    如今一見杜巧雲，她就知道那些人純粹是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