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秦之衍第一次對自己這樣和顏悅色地說話，夜色迷濛中，她只覺得臉頰跟有火在灼燒一般，燙得厲害，“既然秦公子是想要去看望大伯，這個時候去也是來得及的，要不我去幫您叫他？”

    她立即就要轉身回去，想要幫著秦之衍將趙大成給叫出來。幸好秦之衍很快將她給攔住，柔聲道：“既然都已經休息了，我也不好再去打擾，只是這次趙大伯受苦了，若不是青寧她……”說到這裏，他搖頭輕笑了起來，“現在說這些也無益了。”

    見秦之衍話裡是有嫌惡趙青寧的意思，趙青青早就忘了前兩天在大牢門口時候，秦之衍對自己的態度了。她低頭看著那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著自己的胳膊，聲音也隨之柔細了很多，“姐姐向來都是如此，如今秦公子您已經看明白了就好。”

    秦之衍忍著不適，對著這個女人笑著，心裏只想道：果然這天底下的女人，沒有一個人能有趙青寧那般的真性情了。他嘆了一聲，“是啊，好在現在也不是太晚，”他垂眸看向趙青青，語氣中帶著笑意，“你說是不是？”

    他以前常和梁文友去點翠閣喝酒，雖說不是去尋樂子的，但也看了許多男子在那裏頭調笑的，所以也能學個七八分。果不其然，就見到趙青青滿眼的希冀，問著他道：“那秦公子……姐姐現在被關在牢中，也不知能不能被放出來，你打算要怎麼做？”

    秦之衍心中冷笑著，但是面上卻一直都是溫柔笑意，故作哀嘆一聲，“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爹又喜歡她，自然不能將事情做得太絕了，但我想，我爹應該不會願意讓我去娶一個進過牢的女子吧，”他轉眼看向趙青青，“趙三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嗎？”

    這句趙三姑娘倒是沒有叫錯，趙青青本來就在家中排行第三，趙青青不敢再看秦之衍，甚至覺得雙腿都無力站穩，“我自然沒什麼辦法，但我想，秦公子想做什麼，應該沒人能攔得住的。”

    秦之衍笑了笑，對此不置一詞，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星子璀璨，月色淺淡，“現在時候也不早了，趙三姑娘還是儘早回去歇著吧，我就不多打擾了。”

    見秦之衍這就要走了，趙青青心裏涌出來一些不捨，她仰望了秦之衍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兩人好好說話，自然想好好珍惜這一次機會的，“秦公子這就要走了嗎？那你什麼時候再來？”

    秦之衍笑了笑，只是道：“等得了空了，我再來找你，”說完，他沒有任何的停留，轉身就走去。等走得遠了之後，秦之衍看著自己懷裏的發黴石斛，還有手心處的一片衣角，想來那個味道已經沾染上了她的衣服，只是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

    他又繞了路，再次走到趙家，那院門已經落了鎖。只是小小的一扇門，哪裏又能擋得住秦之衍呢。他無聲笑了笑，隨即腳尖輕點，如翩然的燕子躍過牆。最後，將那發黴石斛藏在了趙家二房屋子的一處角落中。

    等完成了這些時候，秦之衍這纔回了家中，將自己沾染上發黴石斛的味道全給燒了，這一切纔算準備好。

    要說趙青青，在這天晚上見了秦之衍之後，便是滿心歡喜地在等著秦之衍再次來找自己了，做事情總是不自覺的露出笑來，惹得她娘陳氏看著她，覺得很是奇怪，便尋了個機會，將她拉到角落裏麵，悄悄問道：“青青吶，你是不是有了中意的男子了？若是有了的話，就直接叫他上門來提親，娘也好給你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