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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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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案接著一案來

    賠償確實是個好辦法,既然吃了人家的豬,給人賠償合情合理,總比被憤怒的村民揍個半死要強。

    沈素年覺得可行,立馬點頭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你覺得怎麼樣?”

    “我拿錢!”這男子也不是缺錢的主兒,他隨手從懷裏掏出一精緻的荷包,拿出了一兩銀子。

    “這錢太多了——”李大膽雖然心疼豬,可也算是個實誠人,這一兩銀子,可有一貫錢了,他那隻豬才一百多斤,若是賣出去,也就幾百個銅板。

    “無礙,我腿腳不便,剩下的錢想跟你們借輛板車,送我回城去。”那男子又說道。

    李大膽家裏可沒有板車,所以有些為難地看著李村長。

    李村長也是個好心的,朝著李大膽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招呼道,“來幾個強壯點的小夥子,把這位兄臺抬下山,他腿腳不太方便,我家有板車,先借給他們回城。”

    尋豬一事,圓滿解決了,一行人又咋呼咋呼地下山去了。

    剛到山腳下,就看見李小春一人站在上山的入口處,看見沈素年後,急忙捂住了肚子,正色道,“沈捕快,你們抓到豬了嗎?我這肚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麼,竟然一直疼,拉了好幾次呢!這不,都沒趕上你們,我又不認識路——”

    沈素年心知肚明他是故意不上山,她從小受父親教導,作為一個捕快,一定要仔細認真,一絲不苟,案子無大小,臨陣脫逃的都不是好捕快。

    她從小沉迷此道,為人也不算圓滑,所以當下對李小春也難以假以辭色,只是神色冷漠地點了點頭。

    李小春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太妥當,可是抓豬這種活,他是真不想幹,和村民東拉西扯,終於問出事情的經過,不禁對沈素年多了幾分敬佩,再反觀自己的行為,不覺有些羞赧。

    到了村口,李村長跟一黑瘦少年說了幾句話,沒一會那少年趕了一輛馬板車過來,板車不知道之前拉過什麼東西,上面已經黝黑髮亮,馬匹也沒精打采的垂著頭,看起來不太精神。

    李村長拍了拍馬背,對沈素年道,“沈捕快,村裏條件有限,只能借給你們這輛馬車了。”

    沈素年看著馬車,雖然很簡陋,但坐著馬車回去總算能省些力氣。

    “李捕快,我還要帶這位兄臺回衙門去銷案,這板車只能坐兩個人,勞煩你走回去了。”

    沈素年說罷,扶著男子上了板車,她亦坐在在後麵扶著他,而黑瘦少年,則在前頭趕車。

    還要走回去,這可得走一個多時辰呢!李小春苦著一張臉,但是自己沒有出力查案子,也不好再蹭人家的車坐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素年他們在自己眼前絕塵而去。

    回城的路上因為有了馬車變得輕快許多,沈素年辦成一個案子心情也不錯,隨口問身側的男子道,“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正坐在板車上的男子眼神遲疑了下,沉聲道:“沈捕快,你叫我大釗便好。”

    “大釗,你為何會落在那山洞裏——”她話沒等說完,前頭道馬卻突然發出嘶的一聲長鳴,竟是和旁邊巷子急劇竄出的馬車撞了個滿懷。

    那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嚇得慌了神,竟然跳車了!

    沈素年急忙施展功夫,一個躍身,上前拉住韁繩,好在馬的速度不快,她控住了這馬,又多跑了十幾米,馬才堪堪停住。

    停下車後,沈素年趕緊翻身下車,檢視被甩落的大釗傷勢如何,不看不要緊,這大釗和對面駕車的姑娘竟然摔到了一處,兩人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身塵土,顯然摔得不輕。

    “大釗你不要緊吧?”沈素年急忙伸手將他拉了起來,沉聲問道。

    大釗屁股上本就有傷,這麼一摔下來,舊傷添新傷,可謂是火上澆油了,痛得哀嚎了幾聲。

    他剛被沈素年扶起來,目光卻被腳邊一個杏花梵文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那白衣女子此刻也掙扎著坐起了身,一抬頭,就看見大釗盯著自己的玉佩發愣。

    她心裏一緊,趕緊拽過玉佩放入了懷中,還狠狠瞪了大釗一眼。

    沈素年拉起了大釗,又伸出手,想要拉那女子。

    “你是捕快?”白衣女子卻並沒有接受沈素年的伸手,反而是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對上身穿捕快制服的沈素年,神色有些驚異。

    沈素年自然而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點頭道,“我是咱們縣的捕快——”

    話沒等說完,她的目光卻猛然頓在了女子衣角的血跡上。

    從馬車上摔下來,雖然摔得不輕,但是並沒有裂開的外傷,那她衣裙上的血跡從哪兒來的?

    這血跡已經凝固,而她行跡匆忙,衣角帶血,看見捕快表情驚異……

    這個姑娘絕對有問題!

    說時遲那時快,沈素年一個閃身就到女子面前,攥住她的手腕道,“你是何人,為何衣角帶著血跡,看你行色匆忙,到底準備去哪裏?”

    那女子猛然被攥住手腕,下意識便要掙脫,無奈根本不是沈素年的對手,幾個來回,她的手腕仍舊被牢牢握住。

    “你是捕快,你就可以隨便抓人嗎?我正要趕去衙門報官,你快鬆開我!”女子十分不喜與人接觸,對沈素年怒目而視。

    “那正好,我也要回衙門,不如一起。”沈素年順著她的話說道。

    “沈捕快,你快鬆開她。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姑娘應該是位大夫。”大釗雖是推測,表情卻極為篤定,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纔女子掉落的那枚玉佩,可是行醫世家劉家特有的玉佩。

    “你怎麼知道?”沈素年疑惑的看著大釗,手上的動作絲毫未鬆。

    女子冷哼一聲,似乎對沈素年很不滿,“我的確是大夫,名叫劉月,你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還不快放開我!”

    “沈捕快,你看她的手掌是不是有繭子,那位置是經常握刀纔會生成這種繭子。而且繭子的位置只能容下一把小刀,只有大夫小型的手術刀纔會產生這種繭子。她衣角的血跡只有右側下襬有,應該是一直在救治病人才會只在特定的位置染上的。最重要的一點,劉大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這是常年生活在草藥的環境中才會產生有這種味道。”大釗見沈素年仍不鬆手,補充道。

    他剛纔看到那枚玉佩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劉月的身份,如今聽她自報姓名,更是肯定了。

    沈素年覺得大釗分析得很有理,仔細一看,劉月手上果真如大釗所言。

    她鬆開了劉月的手,雙手抱拳歉意道,“劉大夫,身為捕快,看見一切有疑的事情就忍不住追根尋底,或有唐突請您見諒。”

    “誤會解開就好。不過我真有大事要去報官,遇到你先同你一說。”

    劉月也不是小氣的性格,一邊說沈素年說著話,一邊掏出了手帕將自己被沈素年攥過的手腕仔仔細細地擦了一次。

    看到劉月嚴肅的表情,沈素年不自覺的挺直後背。

    “我最近接到很多類似中毒的病人,他們症狀都一樣,俱是上吐下瀉,腹痛難忍,但這種症狀並不會傳染,也不難治,吃了藥後,卻又復發了,並且反反覆覆,久治不好,我懷疑引起他們生病的原因是人為造成的。”劉月蹙眉道。

    “人數已經有多少了?”沈素年聽罷,也蹙起了眉頭,問道。

    “已經有十餘人了,我剛剛纔救治了一個,所以很是心驚,這才匆忙趕來衙門報案。”劉月回道。

    “十餘人了?”沈素年聽了這個數字,也是心驚,青石縣是個小地方,人數並不多,一下子突然有了十餘人患上此種症狀,並不是小事。

    “事關重大,劉大夫還請隨我回衙門再詳說。”沈素年當機立斷,讓那黑瘦少年趕著車回去了,她帶上了大釗乘坐劉月的馬車,直奔衙門。

    回到衙門,王捕頭正在悠哉悠哉地喝著茶,他見沈素年回來,還帶著一男一女,很是驚詫:“沈捕快,這麼快就回來了,丟失的豬可尋到了?李小春呢?”

    “李捕快吃壞了肚子,一直在上茅廁,所以回來得慢了些,丟豬的案子已經水落石出,是豬自己跑丟了,被這位名叫大釗的兄臺誤以為是無主的豬而烤來吃了,經過協商,大釗兄弟賠償給豬的主人一兩銀子,豬主人不再追究,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所以我帶大釗兄弟回來銷案。”沈素年只當看不到王捕頭眼裏的輕視,一板一眼地說道。

    王捕頭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去幫村民尋豬,還負責調解矛盾,當下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生出了氣悶之感。

    他針對沈素年,並非是瞧不上她,而是他家中有個待業的兒子,他好不容易等到衙門有了個缺,打算將兒子塞進來的,卻不想這沈素年橫插一腳。

    如此一來,這缺兒不知道等到什麼纔有了,王捕頭這纔想盡了辦法,想要讓沈素年知難而退。

    “對了,王捕頭,這一位是青石縣的女大夫劉月,她是來報案的。”沈素年見王捕頭神色閃爍,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咳咳了兩聲,開口介紹道。

    “你報什麼案?是殺人放火的,還是霸佔田產的啊——”王捕頭見又是一個姑娘家,無神地打了個呵欠,敷衍地鋪開了卷宗,開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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