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易容進城
“這是我的榮幸。”夏侯釗十分客氣地回道。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大步往路上走,一直走了大半天,才見到一個小集市。跑遍了這個集市,才勉強買到一架搖搖欲墜的馬車,那馬還是老掉牙的,不過聊勝於走路。
趕著這晃晃悠悠的馬車又走了半日,總算來到了京都城外。
雖說是城外,不過怎麼說也是國都,城外也算人流密集,因為進城手續麻煩,所以有不少往來的客商將貨物拉到城郊,就在此買賣,也有些小飯館和客棧也因此應運而生。
陸宸在一間客棧跟前,將馬車停了下來。
“還可以在天黑前進城啊,怎麼停下來了。”沈素年掀開了車簾,問道。
“就這樣進城,我怕又被追殺。”陸宸低聲道,“我們得作一番偽裝纔是,先找間客棧歇歇腳,我去買些易容的工具來。”
“還是陸宸兄弟想得找到,既然能夠收買知府,說不定城門他們也安插了人。”夏侯釗對著陸宸露出了一絲欽佩的目光,贊同道。
“那就按照你說的做。”沈素年也點頭道。
陸宸就近將馬車停在了一間客棧中,沈素年和夏侯釗找一間客房,要了一桌飯菜,他則外出採買了一些事情。
就近京都,他能用的人手更多了,很快就將需要的東西買齊,返回了客棧。
等到他要畫臉皮的時候,三個人卻產生了分歧。
“陸宸兄弟,你和沈捕快假裝成一對夫妻,我沒有意見,可是要將我扮成你們的兒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不願!”夏侯釗聽了陸宸的建議,頓時抗議道。
“我們是夫妻,你作我兒子,不是很正常嘛?這叫出其不意,那些刺客知道我們是三個年輕人,任憑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們會作這樣的偽裝啊!”陸宸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甚妙,仍然要堅持。
“那也行,我和沈捕快裝成一對夫妻,你看起來較為年輕,你來作兒子。”夏侯釗也不是傻子,直截了當道。
“你做夢!沈素年是我媳婦兒,怎麼能跟你扮演夫妻!”陸宸絕對不會給一絲一毫一點點的機會夏侯釗。
“這是扮演而已!假的!”夏侯釗無奈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假的也不行,你們得露餡!”陸宸堅持道。
“好了,別吵了,都不要夫妻,我扮演一個老母親,帶著兩個兒子,就這樣吧!”沈素年根本不願意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上浪費時間,拍了拍桌子,決定道。
夏侯釗和陸宸相看兩厭,都冷哼了一聲,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等陸宸的麪皮畫好,夏侯釗差點被鏡子裡頭的自己給氣暈,啞聲道:“陸宸兄弟,你將我畫的也太醜了吧?”
陸宸不甚在意道:“美醜有什麼關係,不就是一個偽裝。”
夏侯釗:“.....”他嚴重陸宸兄弟是在公報私仇。
懷揣著鬱悶心情的夏侯釗,和陸宸沈素年一道,用陸宸買的假文碟順利地進了京城。
進了京都,沈素年的心情有些沉重,她從小在京都長大,若非是幾年前父親出了事,她可能已經在此地嫁人了。久別故地,看著自己曾經熟悉的那些小吃,風景,各種街巷,只是身邊再沒有那個寵她如命的男人了。
沈素年正調節著自己的情緒,夏侯釗忽然指著一處地方道:“從這裏進去就是燕雀街二巷了,趁著現在的偽裝,咱們去打探一下。”
沈素年和陸宸點了點頭,三人找到了二巷最末間的屋子,敲響了破舊的木門。
敲了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翁前來開啟了門,看著沈素年一行人,露出了驚異的目光,問道:“你們,你們找誰啊?”
陸宸上前一步,低聲道:“老伯,我們是找宋大人的,我們是他的老鄉。”
“什麼宋大人?我們這裏沒有什麼宋大人,就老漢自己和一個光棍兒子!”那老翁搖頭道。
“那請問老漢你是什麼時候搬來這裏的?”夏侯釗也上前問了一聲。
“剛搬進來沒幾天,不過聽鄰居說這房子空置許久了——你們是不是認錯門了?”那老翁莫名奇妙地問道。
“可能是認錯人門了,畢竟他許久沒有回老家,只大致知道他住在這裏,倒是不知道是哪個門,不知道這巷子裡頭,有沒有住得比較久的人家,我們去問一問。”陸宸又說道。
那老翁想了想,指了指其中一家,道:“我也是新搬來,不是很熟悉,不過對門那個趙大娘倒是住了許久的,而且喜歡串門,興許知道一些。”
陸宸點了點頭的,道:“謝過老伯了,我們去問問。”
那老翁似乎想要看看熱鬧,也沒有關上門,反倒是坐在了門口的石凳子上伸長了腦袋去瞧。
陸宸和沈素年又敲響了對門的門,敲了兩聲,房門就吱呀一聲被開啟了,露出了一個穿著花布棉襖的婦人來。
“大娘你好,我想問一下——”沈素年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
陸宸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沉聲道:“你會不會說話,鄉下來的就是傻!”
說罷,他露出了一個笑意,對著那趙大娘道:“這位大姐還這麼年輕,一看就是四十出頭,興許還沒有抱孫子呢,怎能喚人家大娘,這京都地方,可是要講究許多的,跟咱們鄉下的規矩不一樣。”
沈素年:“........”
甭管沈素年怎麼想,那趙大娘倒是被陸宸一番話說得笑逐顏開,說道:“這小夥子真會說話,我孫子啊,都十來歲了,就要娶孫媳了!快當祖奶奶了!哪裏還是四十出頭!”
陸宸故作驚訝道:“不能吧!大姐,你看著太年輕了!”
“哪裏,你們是外地來探親的?還要不要進屋喝碗水?”那趙大娘笑得花枝亂顫地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客氣了,我們的確是來探親的,不過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家,請問大姐你是否知道這附近住了一戶姓宋的人家?”陸宸又問道。
“姓宋的?”那趙大娘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我在這裏住了三十多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哪戶人家姓宋的。”
“那,那大——姐,知不知道這對門的住了什麼人?搬到哪裏去了?”沈素年又問道。
“對門的本來是住了一個小娘子帶著一個老翁的,好像還有一個小孩子,不過住了幾個月,就搬走了,那小娘子平日不怎麼說話,倒是不知道搬到哪裏去了?”那趙大娘又說道。
“那你見過她的夫君嗎?知道她夫君是做些什麼的嗎?”沈素年又問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的沒有見過她夫君,好像來無影去無蹤似的,不過時常能夠聽見屋子裏頭傳來男人的說話聲。”那趙大娘鬱悶道。
“好的,謝謝大姐,這點碎銀子給你娶孫媳婦時候添一把喜糖。”陸宸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了那大娘,“若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沒有見過就是了。”
那大娘聽得雲裡霧裏的,不過誰也不嫌棄銀子燙手是不是,只能連連點頭應了聲是。
陸宸這才和夏侯釗帶著沈素年離開了這條巷子。
出了巷子,沈素年嘆了一口氣:“怎麼辦?線索又斷了?”
夏侯釗回道:“未必,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陸宸和沈素年齊齊看向了夏侯釗。夏侯釗湊到他們耳邊,神秘兮兮地低語了兩句。
入夜,月黑風高。國師府。
國師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深得皇帝寵信,這國師府不僅豪華大氣,而且守衛眾多,密密麻麻計程車兵,防得像個鐵桶似的。
但是,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潛了進來,這身影飛上飛下,精巧無比地避開了守衛,然後摸進了一個房間中,直奔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戴著一副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即便躺在床上,也沒有除開偽裝。
陸宸暗舒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摘掉了他腰間的玉佩,揣在了手上,然後又故意打碎了一個花瓶,弄出了聲響。
“誰!”床上的人猛地驚醒,陸宸卻已經飛快地從窗子鑽了出去。
床上的人一摸腰間,自己的玉佩不見了!急忙披上了外袍,飛快地追了出去。
陸宸的輕功極好,在這防衛森嚴的國師府都如入無人之境,在屋頂上更是如履平地,行走如飛,一躍進一處林子中,消失了蹤影。
沒錯,這正是夏侯釗提議的,他說宋長眠身上佩戴了一個玉佩,十分珍貴,聽說是他亡母的遺物,從來沒有離身,他建議陸宸去將玉佩偷拿出來,然後打草驚蛇,詐他一詐,興許能夠問出什麼東西來。
果然,宋長眠對著陸宸窮追不捨,一直跟到了林子裡頭。
其實陸宸進了林子後,就躲了起來,換上了與他身穿一模一樣夜行衣的夏侯釗與宋長眠交手。
夏侯釗與宋長眠幾番顫抖,宋長眠招式狠戾,動作靈活敏捷,出其不意,最終揭掉了夏侯釗的面罩。
“五皇子,將我的東西還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宋長眠冷笑一聲,憤然看著夏侯釗,眸光中帶著一股濃烈的恨意和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