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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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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案中案

    陸宸爲了在夏侯釗跟前維持吃軟飯的形象,這一頓飯,最後是沈素年結的賬,沈素年看著癟了一半的荷包,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陸宸。

    陸宸假裝沒有讀懂她的眼神,摟著她的肩頭,一路哼著曲兒回到了客棧。

    本來以為一夜好眠後,可以神清氣爽地啟程去京都,不想次日一早,竟然又被人家踹開了房門。

    還是那群官差,還是那個捕頭,面無表情地上前扣住了他們三人,冷聲道:“丁傲之昨晚在牢裡頭被殺人滅口了,我們懷疑你們殺害了採青姑娘嫁禍給丁傲之,又殺人滅口,不然你們怎麼可能那麼快就破案了!”

    夏侯釗:“......”

    陸宸:“....”

    沈素年:“......”破案快也是她的錯?她爹不該將她教得這麼優秀?陸宸腦瓜子不該這麼靈活?

    三人被這群稀裏糊塗的官差不由分說地押回了大牢,他們進牢裡的時候,丁傲之的屍體正被獄卒擡出去。

    “等一下!讓我驗驗屍體!”沈素年忽然叫住了獄卒,沉聲道。

    “你們都是嫌犯!還驗什麼屍體!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身邊的衙差冷冷地看了沈素年一眼,毫不客氣道。

    “我們只是嫌犯,而不是罪犯,而且你們並沒有證據證明我們與丁傲之的死有關,我們隨你們回來,只是配合調查,你們並沒有理由將我們關禁起來,如果不驗屍,如何找出真兇!”沈素年冷著臉道。

    “讓她驗屍吧,看她能驗出什麼花來!”那個捕頭冷哼了一聲。

    沈素年上前掀開了蓋著丁傲之的白布,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丁傲之的屍體,最後對著夏侯釗低聲道:“是被勒死的。”

    她又去關押丁傲之的牢房察看了一番,見牢房裏頭毫無痕跡,門窗完好,也沒有打鬥過的跡象。

    她心裏一涼,下意識地掃了那些衙差一眼,只見他們臉上毫無異色,對這件案子沒有一點尋常人應有的好奇。

    她心裏頭忽然涌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輕輕踩了一腳陸宸,低聲道:“陸宸,你想辦法帶夏侯公子離開。”

    陸宸狐疑地看了沈素年一眼,在他看來,沈素年是一個異常磊落的人,即便自己是被冤枉的,她也願意配合這些衙差來一趟這裏自證清白,但是她突然要自己帶夏侯釗離開,定然是遇到大事了。

    陸宸心領神會,捉拿他們進來的衙差只有寥寥數人,以他和沈素年的身手要將他們放倒,那不是難事,難的是外面駐滿了守兵,一旦驚動了外面的人,即便武功高強,車輪戰起來也是吃不消的。

    “嘿,兄弟,你們這裏有茅房嗎?我們兩個突然內急了。”陸宸一把拽過來夏侯釗,用冷靜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並嬉笑地看向了旁邊的一個衙差。

    “兩個大男人還去什麼茅房,在門口隨便尿就是了!”那衙差不耐地說道,“你們看出什麼名堂來沒有,趕緊的,知府大人一會就要提審你們了!”

    “哎喲,不是尿啊!這大早上的,你們就將我們抓來了,我都還沒有上茅廁!行行好吧,要是等會你們大人來審問,我這憋不住,不是讓大家都不好過嗎!”陸宸捂著肚子在原地跺了跺腳,一副抓心饒肺的模樣。

    “真是麻煩,趕緊來!”那衙差招呼了兩外一個衙差,押送著陸宸和夏侯釗就去了茅房,還吐槽道,“兩個大男人上茅廁還一起上!真是辣眼睛!”

    到了茅房處,陸宸環視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徒手就劈暈了這兩個衙差,隨後將他們拖進了茅廁,然後利索地將他們的衣裳脫下來,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陸宸,你——”夏侯釗愣愣地看著他,有些不解。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換了衣裳逃出去啊,素年肯定瞧出了什麼門道來,讓我帶你離開,你再不走,就打算別屈打成招吧!”陸宸催促道。

    “可是沈捕快——”夏侯釗著急地從身上扯下了一枚令牌,遞給了陸宸,“這個局是針對我來的,若果我逃出去了,他們恐怕還會全城搜捕,沈捕快也會有危險,這是我的令牌,你混出去,拿著令牌去城東的軍營找徐將軍,讓他帶人來救我們!”

    陸宸睨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去搬救兵不好嗎?我留下來應付他們。”

    “你輕功好,又善於偽裝,我不行,而且我的身份特殊,留下來還能拖延一二世間,若非逼不得已,他們還不敢直接對我動手。”夏侯釗將令牌塞到了他手裏,堅決道。

    陸宸覺得他說得有理,他去搬救兵的確不如自己快,當即奪下了令牌穿上那些衙差的衣服,閃身出去了。

    夏侯釗看著他矇混出去後,這才原路返回了牢房之中。

    沈素年見夏侯釗又回來了,瞪了他一眼,而夏侯釗卻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兩人的互動還沒有結束,那捕快率先反應過來,冷聲道:“還有一個人呢!跟著你們的衙差呢!”

    夏侯釗一臉坦然道:“他們押著我兄弟去見知府大人了,說是想要搶功勞,讓我自己回來了。”

    “該死的!”捕頭冷啐一聲,吩咐道,“趕緊將他們兩個關起來,我去看看他們搞什麼么蛾子!”

    那些衙差領命,將沈素年和夏侯釗兩個分開關了起來,又將牢房的門口守得嚴嚴實實的。

    夏侯釗這才得了機會,低聲問道:“沈捕快,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沈素年點了點頭,沉聲道:“丁傲之是他們殺死的,大概是要嫁禍給我們,總之,我們今天是無法順利脫身了,恐怕有一場惡戰。”

    “別怕,我舅舅的駐軍就在城東,我讓陸宸兄弟去搬救兵了,我們想法子拖他們一拖,應當可以撐到陸宸兄弟回來。”夏侯釗低聲安慰道。

    沈素年點了點頭,陸宸做事,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他總是很及時的。

    片刻後,那被夏侯釗忽悠走的捕頭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手裏拿著行刑的鞭子,狠狠地一鞭子抽到了夏侯釗的身上去,然而夏侯釗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一把持著了那鞭子,冷聲道:“怎麼?要動用私刑?”

    “另外一個人到底去哪裏了?那兩個衙差,你將他們弄到哪裏去了?你是嫌犯,我是官差,便是我打死你,也不過是一個失職!”那捕頭雙目猩紅地瞪著夏侯釗道。

    “是嗎?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你敢打死我,數清你九族共計幾口了嗎?”夏侯釗冷然掃了他一眼,氣勢凜冽,威嚴無比,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亮在了那捕頭的跟前!

    那捕頭掃了一眼夏侯釗身上的令牌,頓時腿腳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是小的有眼無珠,有眼無珠——”

    然而,他話音未落,監牢外頭便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大隊的官兵擁著那知府大人魚貫而入,將這小小的監牢圍城了鐵通。

    夏侯釗遙遙看了那知府大人一眼,浮起了一抹嗤笑,道:“洛城知府,段金來,你是想要自斷前程嗎?”

    “你這殺人兇手在說什麼胡話!本宮聽不懂!”知府板着臉,打著哈哈道。

    “我是誰,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夏侯釗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聲音冰寒道,“你做這些事情,可想清楚了?”

    “哈哈!你殺害妓女採青,栽贓給書生丁傲之,生怕丁傲之供出你來,又殺人滅口,這勒死丁傲之的繩子上頭,還藏著你的指紋,本官殺你,是為民除害,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那知府隨手拿出了一根繩子,正是之前將夏侯釗下獄時綁住他的繩子!

    好啊,這個老匹夫,竟然還知道活學活用,用指紋說事了!

    沈素年心頭怒火,板着臉道:“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本官如何是一派胡言?你能夠用指紋斷案,本官就不能用嗎?”那知府大人得意地睨了沈素年一眼,眼裏滿是嘲弄和挑釁之色。

    沈素年被他的話堵住,蹙起了眉頭來,這繩索上絕對是有夏侯釗的指紋的,可是這個指紋,卻是在丁傲之死之前所印上去的,她可以提取指紋,卻無法證明這個指紋到底是什麼時候的。

    而他們,定然是用這根繩索勒死了丁傲之,卻又將兩頭的指紋洗去,獨獨留下了夏侯釗之前的指紋。

    這倒是讓這知府鑽了捏造證據的空子。

    “你以為單憑一個指紋,就可以定罪了嗎?這個指紋到底是在丁傲之死前留下的,還是在死後留下的,尚未可以斷定。再說這丁傲之的牢房中,他被勒死,本來應該留下掙扎的痕跡,但是這個牢房卻沒有留下痕跡,門窗也完好,更沒有一絲一毫打鬥的跡象。這說明什麼?說明根本就不是外人進來監牢裡頭殺死丁傲之的,而是你們監牢裡頭的獄卒所為,你們用之前綁住夏侯釗的繩子勒死了丁傲之,然後將他掙扎過的地方還原,再用水將繩子兩頭的指紋擦去,將這所謂的兇器留在牢房,應以栽贓夏侯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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