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丁傲之伏法
“是天仙樓重金求對子,一千兩黃金呢!”丁傲之聲音微啞地回道。
“這位小兄弟,看你像是個識字的,你怎麼不去試一試?”陸宸好奇道。
“我,我長得醜,怕嚇著人家。”丁傲之很是心動,卻也怕惹禍上身,低聲道。
“人家又不要你露面,你既然怕,不如你將下聯告訴我,我去寫怎麼樣?得到的錢咱們五五分。”陸宸賊兮兮地建議道。
“五五分?你也太貪了吧。”丁傲之果斷拒絕道。
“那你六我四如何?你不是怕人家覺得你醜嘛——”陸宸故意揶揄道。
“你說得對,人家又沒有要求露臉,我自己去!”丁傲之自然不肯分錢給陸宸,恰好又見到一個戴著面紗的姑娘進去了,一氣之下,提腳進了天仙樓。
陸宸怕他退縮,乾脆激將道:“你進我也進,說不定我老漢蒙對了,你卻不對呢!這錢全都進了我的口袋!一千兩啊,發財啦!”
陸宸一邊說著,一邊假裝加快了腳步,擠在了那丁傲之的前頭,搶先拿到了筆墨,並且給掌櫃的遞了一個眼色。
掌櫃的心領神會,將早已準備好的筆墨遞給了跟在他身後的丁傲之,兩人爭先恐後地進了裡頭的房子寫對聯。
然而,那丁傲之剛剛提起筆,按住了紙張,還沒有落墨,一隊官差就破門而入,飛快地將他摁在了地上。
“丁傲之,我們懷疑你殺害了清新雅筑的採青姑娘,現在跟我們回衙門接受審訊!”為首的捕頭一把綁住了他的手腕,厲聲說道。
“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你們有什麼證據!”丁傲之大叫之下掙扎道。
沈素年早已經埋伏在暗處,當下上前將丁傲之的按壓在紙上的指紋用墨粉顯露,再儲存了下來。
她朝著那捕頭使了個眼色,那捕頭一招手,當即命人將丁傲之扣押了下去。
在眾人的圍觀下,丁傲之被衙門的人從天仙螻帶走,而陸宸則收回了擺在桌上的金子,並且跟底下的群眾解釋了事情始末,成功地將圍觀地群眾又忽悠到了衙門門口。
而沈素年隨同那捕頭將丁傲之扣押回到了衙門,知府大人這才慢吞吞地戴上了烏紗,趕鴨子上架似的張羅升堂審訊。
那丁傲之被掀掉了帽子,還在撒潑抵賴,大聲咆哮道:“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能捉我!當晚我跟隔壁的書生在喝酒,不信你們傳他來問問!”
“肅靜!肅靜!”那知府大人拍了拍驚堂木,看向了捕頭,道,“他說有證人,你傳來問問。”
那捕頭正要走人,沈素年卻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道:“且慢。”
那知府很嫌棄的看了沈素年一眼,道:“怎麼樣?這公堂是你做主還是本官做主?傳個證人都不行了?”
沈素年神色不變,道:“不是不行,是不需要,即便是傳來,作的也是偽證。”
“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人!我就是不在場!我就是在和隔壁的書生喝酒!”那丁傲之不屑地睨了沈素年一眼,十分囂張道。
“我自然是有證據,纔會將你捉回來。”沈素年絲毫不惱,冷眼睨著丁傲之,冷聲道,“我們只捉住了你,並沒有說採青姑娘是何時被殺,你為何知道是當晚?可見你是清楚她是什麼時候死亡的?”
她此言一出,外面的圍觀群眾頓時譁然一聲,紛紛指著那丁傲之罵了起來:“就是,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事的,他卻知道,明顯就是兇手!”、
“雖說人家是個妓子,不過也是一條人命啊!那採青姑娘最是溫柔小意,以後都見不到了!”
“對!這該死的,竟然對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手,果真是心狠手辣啊!怎麼捨得!”
出來圍觀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對那採青姑娘的死都紛紛扼腕嘆息起來,只有寥寥幾個女人,低聲啐了一口口水,低聲咒罵道,“死的好,狐媚子,不知道哄騙了我家相公多少的錢財!”
“我那是口誤!口誤!”丁傲之見情勢對自己愈發的不利,拼命地對著那知府大人喊冤道,“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啊!”
“你沒有殺人,那為何採青姑娘脖子上的指紋和你剛纔按在紙上的指紋,是一模一樣的?”沈素年掏出剛纔在酒樓儲存的指紋和昨晚在青樓提取的一對比,呈在了眾人的跟前,朗聲解釋道,“這個所謂的指紋,是指每個人手上印下來的紋痕,每個人的紋痕都是不一樣的,不信你們自己印一下然後對比。”
外頭圍觀的多是書生,都隨手攜帶了筆墨,很快用手印了硯臺,然後將指印印在了上好的宣紙上,仔細一對比,還真的是不一樣。
“還真的不一樣啊!每個人都不一樣!”
“對,對,這捕快說得不錯!那.殺人兇手肯定是他了!”
“丁傲之,你還有何好狡辯的!”沈素年冷著臉,拔高聲音質問道。
“我——我——”丁傲之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的證據,他嚇得一屁股癱軟在地上,看向了那知府大人,道,“大人,我——”
那知府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道:“丁傲之,你為何要殺死採青!是仇殺還是情殺!”
丁傲之整個人一震,好半響後才吶吶地招供道:“都不是,我只是想弄點錢,她不給我,我憤怒之下才不小心掐死她的!”
“來人,讓他招供畫押。”那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又命令道。
沈素年對結案後的事情沒有興趣,只朝那知府大人道:“既然真兇已經找到,那我的證人是否該放了?”
知府大人的臉色相當難看,揮了揮手,讓那捕頭去放了夏侯釗。
夏侯釗從牢裡頭放出來,除了神色有些憔悴,看不出有別的傷,沈素年仍然有些不放心,問道:“夏侯公子,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陸宸給他們塞了錢,沒有人為難我。對了,陸宸呢?”夏侯釗問道。
“在外面候著呢。”沈素年大步跨出了衙門,果然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陸宸,她快步走上前,站到了陸宸的身側。
“陸宸兄弟,這一次多謝你了。”夏侯釗是恩怨分明的人,十分客氣地對著陸宸道。
“夏侯公子客氣了,我不過也是舉手之勞。”陸宸微微一笑,一把摟過了沈素年的肩頭,道,“既然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那我們可以好好吃一頓飯了嗎?今晚好好休息,明日進京去。”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這頓由我來請。”夏侯釗樂呵道,不過想到自己身無分文,趕緊又轉口道,“不過銀錢還得先由沈捕快墊付,到了京城我在還給你。”
“夏侯公子客氣了,一頓飯前而已,要說這次,能夠這麼快破案,還是多得陸宸。”沈素年甚是欣賞地將陸宸的法子與夏侯釗仔細地說了一遍。
“陸宸兄弟真是個人才!”夏侯釗感嘆道,“這樣的本事,就算在刑部和大理寺也有一席之地啊。”
陸宸見他又開始勸說自己爭功立業,趕緊打住了他的話頭,介面道:“我來的時候聽說了,那天仙樓的飯菜不錯,我們就去那裏吃!我可餓壞了,我要吃燒乳豬,八寶鴨子,三杯雞,還有清蒸鱸魚等等等——”
夏侯釗和沈素年這一路來也吃得不好,尤其是進入洛城後,遇到這無妄之災,更是奔波困頓,聽陸宸這麼一說,肚子也下意識地咕咕叫了起來,不再廢話,直奔那天仙樓去。
陸宸點菜毫不手軟,湯水要最好的乳鴿燉滋補藥材,雞要上好的走地雞,魚也要新鮮現宰的,各種點心小炒,一下子點了十來道。
就連出身皇家的夏侯釗都覺得有些鋪張了,低聲建議道:“陸宸兄弟,這菜會不會有點多了,我們三個人也吃不完啊。”
陸宸毫不在意地用頭遍茶水燙過了茶杯,然後又泡了第二次茶,這才緩緩將茶水倒給了夏侯釗和沈素年。
他嚐了一口滾燙的熱茶,只覺得舒服得渾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滿足地嘆了一聲,這才慢悠悠道:“怎麼會鋪張呢?每道菜都有它的獨特之處,吃飯,不止是填報肚子就行的,吃飯是一種享受,一種藝術,懂嗎?”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吃不完。”沈素年這次站在了夏侯釗這邊,白了他一眼,說道。
“吃不完就吃不完啊,外面那麼多的乞丐,打包了給他們吃就是了。”陸宸毫不在意道。
“真是揮金如土。”沈素年無言以對,只能吐槽了一句。
“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守著幹什麼?人生一世,就是要活得愜意舒適。”陸宸慢悠悠地說罷,又招來了小二,道,“再給爺上兩罈子上好的竹葉青來。”
沈素年:“......”
夏侯釗:“.......”他果然還是敗在了臉皮太薄上,他什麼時候才能像陸宸兄弟一樣,花女人的錢花得這麼理直氣壯,毫無負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