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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柳縣令參了一腳

    “快走!”陸宸飛身過來,拉著沈素年就往外面跑,這石門一旦落下,將他們困住,他們手段百出,又人多勢眾,自然是沒有勝算的。

    而起,阿釗去報信已經這麼久了,外面也沒有動靜,恐怕也遭遇了不測。

    沈素年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緊緊攥著陸宸的手,兩個人不要命地往外面跑去。

    那石門就在跟前,已經緩緩降落,剩下的空隙不足一臂了,要跑過去,肯定跑不過這石門了,而千斤重的石門,用蠻力肯定也出不去的。

    情急之下,陸宸急中生智,伸手就去掏沈素年身上的口袋,摸出了幾粒彈珠,用上所有的內力,對準那石門的轉軸機關,猛地投了過去。

    所幸,他雖然疲倦,但是身上的內力還是不錯的,這彈珠嵌入了轉軸之中,那轉軸再轉不動,卡得咔咔作響。

    機不可失,他與沈素年加快了腳程,從僅有的縫隙中挪了出去,剛剛出來,那彈珠就扛不住石門的重量,石門還是咔嚓一聲,重重地壓在了地面上,半點縫隙都沒有。

    劫後餘生,沈素年覺得外面的空氣,都比那山洞裏頭的要清新許多。

    兩個人躺在地上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氣,正要起來,脖子上卻被架上了明晃晃的刀劍。

    “沈捕快,看不出來,你一個姑娘家,還挺有本事的嘛。”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徐徐響在頭頂,正是那柳縣令。

    沈素年猜得不錯,這柳縣令果然與道觀有勾結。

    她和陸宸對視一眼,緩緩站了起來,一眼就看見柳縣令得意洋洋地坐在了攆轎上,正把玩著手裏的玉扳指。

    而阿釗和王捕頭,都被五花大綁,就隨意扔在一邊,還堵住了嘴。

    沈素年再掃了一眼,柳縣令帶過來的人很多,有數百之眾,那孫義也在其中。

    她和陸宸剛剛酣戰一番,已經有些力竭,便是有三頭六臂都難有勝算了。

    而黃知縣等人,卻仍不知確切情況,但是那報信的煙花,剛纔在大都中,她卻弄丟了。

    此番真真算是身陷囫圇了。

    情況不明,沈素年又抬眼看了一眼陸宸,卻敏銳地發現,他似乎有些不妥,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而唇色卻又詭異的,有些暗黑,就像是——就像是剛纔山洞中的死士一般。

    糟糕了!他剛纔殺那些死士的時候,莫不是沾了血,中毒了?

    “沈捕快,你身手不錯,為人又熱心機警,還是個姑娘家,不如這樣,投了我吧,我絕不會虧待你的,我們清溪縣的衙門待遇,比你們青石縣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別的不說,你看你們這王捕頭在我這裏養了兩日,是不是胖了不少?”

    沈素年恍若未聞,並沒有出聲。

    那柳縣令以為她是不滿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看我這手下,孫義,也算是儀表堂堂了,不如我做個主,讓你們成一對良緣,嫁妝我給你出了,你看怎麼樣?”

    他這話說得懇切又熱誠,倒真像一個愛惜人才的父母官。

    可惜,那日他一腳踹在孫義傷口上的情景,沈素年還歷歷在目。

    “多謝這位大人的美意,可是我與沈捕快已經私定終身,大人即便愛才,但是棒打鴛鴦這事做出來,是不是有點缺德了?”陸宸緩緩綻開了一抹懶淡邪魅的笑意,語氣輕佻道。

    一直用愧疚的目光看著沈素年的阿釗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將眸光落到了陸宸的身上。

    “哈哈哈……若是如此,這位小兄弟不如隨了沈大人,投在我的麾下,豈不是極好的?做一對鴛鴦眷侶,為我效命!”柳縣令哈哈大笑,順著他的話說道。

    阿釗的臉色又失落了幾分,奈何嘴裏被塞住,又說不出話來,只能乾着急地看著陸宸和沈素年。

    沈素年不知道陸宸是個什麼想法,也不好貿然出聲,只緊緊抿著唇瓣,神色冷靜,落在阿釗的眼裏,就更像是預設了。

    “大人既然這麼瞧得起陸夫婦,就是不知道大人打算給點什麼待遇呢?”陸宸面上徐徐勾起了一抹笑意,既然一本正經地跟柳縣令談起條件來了。

    “我娘子雖然喜好穿男裝,但是該置辦的嫁妝,一樣都不能少呢,沒有個幾千兩銀子,恐怕不成,我正愁這娶媳婦的錢去哪裏弄的,想不到大人這麼抬舉,實在是雪中送炭啊!”陸宸緩了緩氣息,十分高興道。

    沈素年眼看著這個不著調的男人越說越離譜了,也不好做聲,只能暗暗甩了他一個眼神警示。

    陸宸卻故意用手攀上她的肩膀,將她一把摟在了懷中,哈哈大笑道:“怎麼?害羞了?我早就跟你說了,那青石縣的衙門沒有什麼前途的,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若是大人真肯出錢讓我們把婚禮辦了,從此以後,陸某夫婦就是大人的人了!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絕無二話!”

    陸宸將沈素年摁在懷中,然後接著沈素年的身子掩護,動作迅速地遞給她一包藥粉。

    “迷、藥。”趁著那柳縣令被說得一愣一愣的,陸宸趁機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個字。

    沈素年明瞭,緊緊將藥包攥在了手裡,目光落在了阿釗和王捕頭的身上。

    按照她和陸宸的身手,要從這裏突圍出去報信,並不是難事,只是阿釗和王捕頭還在他們的手上,她總不能置他們於不顧——

    阿釗有些武功,若是解了阿釗的繩索,也是一個助力——

    她正思索著最佳的脫身辦法,那邊柳縣令的笑聲已經停了,看向了陸宸的目光帶了幾分讚賞,道:“既然兩位這麼識趣,那本官也就不廢話了,孫義,將東西拿上來。”

    他話音剛落,孫義就將兩個小瓶子拿了上來,神色略有隱澀又擔憂地瞥了沈素年一眼,但是那目光很快,不過一瞬,就消失了。

    “大人。”他將東西恭敬地獻給了柳縣令,又默默退下了。

    “沈捕快,陸少俠,這是一些靈丹妙藥,吃了有助於功力長進,能夠更好地為本官效力,吃了它,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

    說罷,他對身旁的官兵使了個眼色,讓官兵將兩個瓶子拿了過去,給陸宸和沈素年一人一瓶。

    “請吧。”柳縣令目光陰測測地對著沈素年和陸宸,眼裏的逼迫之意一覽無遺。

    陸宸端起那藥瓶,啪的一聲開啟了,用鼻子嗅了嗅,沉聲道:“這失魂散,可是好東西,挺貴的,看來大人挺有錢的嘛。”

    想不到他竟然知道這瓶子裡頭是什麼東西,柳縣令眼裏有一抹異色一閃而過,隨即又沉下臉來,冷厲道:“這失魂散,的確是好東西,既然陸少俠要投誠,那拿出誠意來!”

    陸宸向沈素年投了個眼色,沈素年頓時意會,猛地屏住呼吸,將手裏的迷、藥朝著柳縣令那邊的方向撒開。

    同時,陸宸兩手齊下,朝身側挾持自己和沈素年的幾個官兵頸側敲去,那幾個官兵猝不及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動作又快又突然,那些官兵都慢了半拍,現在反應過來,俱都上前來要扣住沈素年,但是陸宸的迷、藥太過霸道,所到之處,那些官兵瞬間就感到頭暈手軟,竟連拔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有些武功高些的,例如孫義等人,卻影響不大,仍然拔了武器上前,開始與沈素年打鬥。

    陸宸一個翻身,滾到了阿釗的旁邊,先扒開了他嘴裏的爛布,將迷、藥的解藥塞到了他嘴裏,隨後用匕首挑開他身上的繩索,冷聲道:“趕緊去報信!”

    阿釗也不作廢話,拔腿就往外頭跑,孫義第一個發現他,持刀追來,沈素年緊緊糾纏著孫義,不讓他阻攔阿釗。

    阿釗武功也不錯,但是剛纔從山洞裏跑出來的時候,柳縣令是守株待兔,所以才落在他的手裏,這會兒他隨手撿了一把劍,身手利落地橫掃了攔住他的人,一路直奔外面去。

    這洞口到道觀外面的院子,其實路不長,可是柳縣令帶過來的人太多,愣是讓阿釗生出了這一段路漫漫無盡的感覺。

    孫義的武功很高,但是身上有傷,但是沈素年在山洞裏頭已經費了不少力氣,所以兩人算是勢均力敵,一直絞纏著,沒有分出勝負來。

    但是陸宸的境況就要慘上許多了,他中了剛纔那些死士身上的毒素,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對路,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更有瞬間覺得四肢百骸都發出一種難以忍受的痛感來。

    他身上追兵最多,幾乎無力招架,就在手上的匕首也被追兵打掉的時候,他聞得了外頭傳來啪啪啪幾聲響亮的煙花聲。

    是阿釗發出了訊號彈。

    他心裏一鬆,竟然就被一柄長劍刺上了胸膛。

    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在他耳邊放大,他只覺得腦袋一陣陣嗡嗡嗡的叫,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陸宸!”沈素年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他,見他被傷,心裏怒火熾盛,使盡全身力氣,重重擊了孫義一下,咬牙切齒道,“忘恩負義,助紂為虐的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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