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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讓阿釗恢復神智

    陸宸從給香鋪掌櫃下毒,摸走鑰匙,取出帳薄,用的不過就是小半炷香的功夫,可算得上來去自如,動作迅速了。

    他將鑰匙重新掛到了香鋪掌櫃的身上,然後取出一小半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再解了他的穴道。

    那香鋪的掌櫃本來已經痛得受不了,那小半藥丸下肚後,疼痛總算是緩解了一些,他當即跪了下來,對著陸宸道:“大爺,饒命啊!小的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爺高抬貴手!”

    陸宸也不廢話,徑直道:“這毒還有一半解藥在我這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那迷香的解藥在何處?”

    那掌櫃的汗如雨下,又磕了磕頭,道:“爺,這迷香沒有解藥!饒了小的吧!”

    陸宸冷冷一笑,伏在他的耳邊道:“饒了你也可以,你是江湖人,那我也講江湖規矩,不將你捅到官府那裏去,不過你的帳薄在我手上,若是我抄出來貼在了城門上,你猜你會怎麼樣?”

    這個帳薄之所以是保命的東西,就是因為帳薄裡頭的東西不能被人知曉,若是貼在城門,公諸於眾,那他的保命符,就成了催命符了。

    那掌櫃的果然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好半響,才吶吶道:“有,有解藥,就在那密室裏頭,抽屜下面的描金盒子,是白色的藥丸。”

    陸宸一言不發,重新進了密室,果然取出了一個描金的小盒子,盒子裏頭裝的正是白色的藥丸,不過數量不多。

    他將盒子揣在了身上,對著沈素年作了個走人的姿勢,又吹了一聲口哨。

    聽到口哨,那些他僱請過來打砸香鋪的人頓時就收了手,罵罵咧咧地押著沈素年出了門。

    出了門,陸宸和沈素年動作敏捷地上了車,陸宸將錢袋子扔給了剛纔出手打沈素年的那個人懷裏,一揚馬鞭,馬飛馳而去,而那群人本來就是混混,很快就擠進了人群中,了無蹤影了。

    等那掌櫃的回過神來,哪裏還尋得到人影?

    陸宸和沈素年重新回到了阿釗的茅草房子裡頭,阿釗已經從山上起來了,正躺在破床上睡覺,也並沒有發現水缸後頭綁著的人。

    陸宸上前,捏住了阿釗的下巴,想要將那解藥塞給他吃,卻冷不防阿釗突然猛地睜大了眼睛,一拳揮了上來,狠狠打中了陸宸的左眼。

    阿釗露出一副兇相,呲牙咧嘴地看著陸宸,就要撲上來揍他,這會陸宸有了防備,自然不能讓他得手,避開了。

    想不到阿釗卻更魔怔了,撲了過來,又要咬陸宸。

    陸宸不再忍讓,一把掐住了阿釗的脖子,就要以牙還牙。

    “陸宸!別打他!他是我的人!”沈素年急忙出手,接住了陸宸的手。

    “你的人?”陸宸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阿釗,只見這男子雖然吸了過多的迷香而痴痴傻傻,但是一眼過去,便可見其長相不俗,眉目英俊,與沈素年倒是可當得上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呃,當然,自是比不得他英俊的。

    “你一個女孩子,竟然這般容易就與他私定終身了?你才認識他幾日啊?這也太隨便了吧。”陸宸心裏悶悶的,眉目間流露出一股不悅的神色,對著沈素年道。

    “什麼私定終身?”沈素年回過神來,忽然出手,將陸宸另一隻眼也打青了,咬牙切齒道,“他是我的眼線,你打傷他,他還怎麼幫我?你胡說八道什麼!都不知道腦子裏頭想什麼!”

    這下好了,陸宸兩隻眼睛都染了一片青色,看起來既對稱又滑稽。

    他吃了痛,痛得那叫一個呲牙咧嘴,只好將氣撒在了阿釗的身上,鉗制住他的下巴,掏出那解藥,狠狠塞進了他的嘴裏。

    解藥下去後,阿釗的身子當即軟了下來,眼看著就要跌在地上,沈素年急忙要上前抱住他,卻不想陸宸快她一步,一把上前擠開了他,但是這陸宸也沒有伸手扶著阿釗,眼睜睜地看著他跌在了地上。

    沈素年:“.......”

    她白了陸宸一眼,沒好氣道:“你幹什麼?我要扶住他,你偏要擠上來,你又不扶!”

    “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這麼大個男人,就這麼摔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嬌氣。”陸宸也回了沈素年一個白眼,他兩隻眼都蒙了一片青色,做這個動靜看起來尤其的滑稽,沈素年本來是繃住臉的,此時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本就是美人,如今又換上了女裝,這麼一笑,倒是分外的明媚生動,竟然叫陸宸一下子看呆了。

    就在他愣神之際,躺在地上的阿釗不合時宜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阿釗——”沈素年趕緊蹲下來,就要去扶阿釗,卻不想陸宸又比她快了一步,直接將阿釗從地上拽了起來。

    “沈捕快——”阿釗狐疑地看了一眼沈素年,“我怎麼感覺頭暈暈的——我,我這是,我不是上了道觀嗎?”

    沈素年趕緊道:“你是上了道觀,已經去了三日了。”

    “什麼?去了三日了?我明明記得,我是第一次去道觀啊,然後那些道士開始講道法——”

    “他們講了什麼道法,你還有印象嗎?”沈素年又問道。

    “說,說什麼?說初五是飛昇的日子,可助我們成仙,其他的,其他的我竟然都不記得了!我明明是初一那晚上的道觀,今日是何時了?”阿釗頭痛欲裂。

    “今日已是初四了!”沈素年腦子裏頭閃過一道靈光,那大嬸說上月十五,那老張頭就是飛仙之日,按照日子來算,這個月是小月,按理初五,就是所謂的七七四十九日的出關日子了。

    她的猜測沒錯,這道士所作的法術,果然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作一次的,那這飛仙的日子,肯定動作會很大。

    “阿釗,你還記不記得他們說怎樣飛仙?”沈素年看著阿釗,問道。

    阿釗只覺得頭痛欲裂,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回憶,卻只記得這幾個零星的字眼,搖頭道:“我,我不記得,我只記得初五飛仙,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的猜測沒有錯,他們利用迷幻想讓人失去意識,然後用道法進行催眠,若果從迷幻香中醒過來,是不會有記憶的,你能記得這幾個字,已是心理強大了。”一直在一旁靜默的陸宸忽然出聲道。

    “這是?”阿釗沒有見過陸宸,將目光投向了沈素年。

    “這是陸宸,我的一個朋友,他徹查此事,是爲了報恩的,可以信任。”沈素年回道。

    “今晚你上道觀去,那道士若是明晚上就要行妖法,必然會讓你們作些準備的,你含著這迷香的解藥,以防再次被催眠。”陸宸將迷香的解藥遞給了阿釗,淡聲道。

    阿釗接過了盒子,看向了沈素年,沈素年神色凝重,道:“明晚就是飛仙的日子,我若是沒有料錯,那妖道定然會對更多的人下手,我看著清溪縣的衙門與那道觀定然是互相勾結的,要不然一個小地方的衙門哪裏會這般富麗堂皇?還有下在我飯菜裡頭的迷、藥,想必也是那香鋪所出,這裏頭定然有一隻大手在掌控一切,勾勾連連,我需要救兵纔是。”

    她話畢,這茅草房外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馬蹄聲。

    沈素年趕緊出門,卻見那趕馬的人正是那日被她逼著過來的小捕快。

    那小捕快眼尖,看見了她,覺得眼熟,可是見她穿著女裝,卻又不敢認,呆愣在那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素年上前幾步,道:“找我何事?”

    “那個沈捕快?你們家捕頭找你有急事!你速速回去吧!”那小捕快聽她出聲,這才舒了一口氣,“我在這山腳轉了半天了,這才尋著你,你們衙門有個大夫尋你,說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趕緊回去吧!”

    大夫?劉月?沈素年眸裡閃過一抹急色,上了馬車,對著裡頭的陸宸道:“陸宸,我明早再回來,你護著阿釗。”

    說罷,她便讓那小捕快趕馬往回走。

    “不要回你們衙門了,直接去青石縣。”沈素年見他要將馬車往清溪縣的衙門趕,趕緊冷聲命令道。

    那柳縣令是個陰測測的人,她不想再回那裏了,免得生出什麼意外來。

    這小捕快本來也奉了柳縣令的命令,要將沈素年帶回去的,但是奈何沈素年的聲音太冷,他一想到自己中的毒藥,也沒了法子,只能聽她的,將車趕向了青石縣。

    沈素年回到了衙門,劉月還在原地等著,見了沈素年,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去,第一句卻是:“阿釗呢?沒有隨你一起回來嗎?”

    沈素年點了點頭:“他還需要做別的事情,你著急叫我回來,是否有急事?”

    “的確是急事,那些村民又犯病了,這次的病更嚴重了,治也治不好,我檢視了水源,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我懷疑是之前那些屍體裡頭的毒素髮作了,但是又查不出是什麼毒,屍體已經全部爛了,骨頭也並沒有驗出毒來,所以叫你回來查一查。”劉月神色憂慮道,“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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