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跟蹤出意外
夏侯釗雖然不算太機靈,但是做起事情來還算是穩妥的,端起托盤來還算是有模有樣的。
那幾位客人見那牛肉麪的賣相十分的好,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麪。
這麪條一進口,頓時就讚不絕口道:"額,太好吃了,掌櫃的這是深藏不漏啊,這手藝不知道比老闆娘勝上多少呢!你這樣的手藝就該掌勺啊!你算什麼賬!"
陸宸剛從廚房裏頭出來,就聽見了那為首的漢子這般誇獎道。
他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像是有意無意地瞥了沈素年一眼,低聲對那漢子道:"噓,客官慎言啊,我這娘子對我可小氣了,若是被她聽見了,該不高興了。"
他這麼一副模樣,又惹得在座的客商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掌櫃的,你可是個男人,還怕一個女人不成?該振的夫綱還是要振的!我們家都是我說了算,我那婆娘,我讓她向東,她絕對不敢向西,我讓她坐著,她絕對不敢站著!"其中一個漢子說道。
陸宸作出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頗有學習的意思,低聲道:"這位大哥如此威武,不知道有什麼御妻之術?能否透露一兩句讓小弟知曉。"
"御妻之術嘛,這個說給你也無妨,無非就是兩點,不聽話要麼打,要麼床上解決,這還不簡單嗎?"那漢子低聲說道。
"對,還有什麼是床上不能解決的?只要你夠賣力,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一個娘們!"另一個漢子也附和道。
陸宸萬萬沒有想到這話題說著說著,竟然繞到這上頭來了,他從小長在市井,什麼葷話臊話沒有聽過,本來是不用在意的,可是現在不一樣,沈素年在櫃檯邊上呢。
他只要稍微聯想,這些話用在沈素年身上,他就覺得渾身發熱,有一種臉紅耳赤的感覺。
幸好此時,門外又進了客人,陸宸趕緊向這一桌的客人點了點頭,而後飛快地迎了上去。
此次進來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陸宸迎上前道:"兩位是吃飯還是住店啊。"
"大早上的,住什麼店啊,來兩碗麪吧,就他們那樣的,"那個男的拉著女的坐了下來,不經意瞥了一眼那隊客商的桌面,隨意說道。
"好嘞,客官稍等,二牛,給這一桌上一壺熱茶。"陸宸點頭哈腰的,又喊了一聲夏侯釗假扮的小二。
沈素年見他們兩個忙來忙去的,自己坐在凳子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些什麼忙。
正好此時,那一桌子的客人吃好,那為首的漢子找了招手道:"老闆娘,結賬了。"
沈素年心裏越發的虛了,陸宸讓她在在櫃檯上,她卻連個錢都不會收呢,那菜牌上頭也沒有牛肉麪的,這個牛肉麪,她應該收多少錢呢?
她硬著頭皮走了上去,急中生智道:"今日掌櫃的下廚,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口味,又是熟客,幾位爺就隨便給點吧。下次再來光顧就好了。"
"哈哈,爺就喜歡掌櫃的和老闆娘這樣爽脆的人。"那為首的漢子從懷裏掏出一兩碎銀子擱在了桌面上,豪邁道,"不用找了,下次我們經過此地,自然還要來吃掌櫃的做的牛肉麪。"
雖然沈素年不知道具體收多少銀子,但是幾碗麵一兩銀子,肯定是多了。
她也不知道推辭,只好收下了,對著那幾位客人道:"那就謝謝幾位爺的打賞了,下次再來,幾位爺慢走啊。"
送走了這一桌子人,陸宸又煮了兩碗麪出來,那對夫婦吃完後,也喊了沈素年來結賬。
沈素年剛上前,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那男的先開口道:"剛纔那幾位隨意給的銀錢,我們也是隨意給吧?"
沈素年只好點了點頭,應道:"是這樣。"
"這麵也太鹹了,湯也太稠了,就給四文錢吧。"那男人說罷,就從兜裡頭掏出了四文錢放在了桌面上。
沈素年雖然不太知道這個牛肉麪賣多少錢一碗合適,但是也知道兩文錢一碗是少了的!這兩文錢,吃碗齋麵都不止這個價啊,何況陸宸放了那麼多肉!
再說,給錢少就算了,還說陸宸做得不好吃,若是不好吃,為什麼連碗底都舔乾淨了!
再說看他們的穿著,也不像是付不起錢的人,就是喜歡佔點小便宜。
沈素年打心底裏頭瞧不起這種人,正要說兩句,陸宸卻上前來,把銅板拿了起來,還客氣道:"兩位客官的建議我會聽取的,日後會繼續苦練廚藝的,兩位慢走。"
那兩個人相互睨了一眼,急匆匆地走了,待他們的身影不見了,沈素年纔看向了陸宸,打抱不平道:"你在廚房裏頭多辛苦啊,就幾個銅板,這些人也太小氣了,就愛佔小便宜!"
"娘子不要氣,氣壞身體沒人替,不就幾個錢嘛,前面那一桌不是給多了嗎?"陸宸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誰是你娘子啊,不要亂叫。"沈素年心跳驀地漏了一拍,臉色有些緋紅,趕緊別開了臉,低聲道。
"我是掌櫃的,你是老闆娘,你不是我娘子,誰是啊?"陸宸難的見她有如此羞澀的時候,忍不住湊近了一些,低聲調笑道。
沈素年正要說他,但是門外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沓沓的馬蹄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領著幾個黑衣隨從的宋錦生,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頭。
宋錦生仍然戴著面具,不過從眼神裡頭就可以看出,他已經知曉客棧裡頭的人是沈素年他們假扮的了。
他按照往常一樣,直接走到了櫃檯上,冷聲道:"掌櫃的,我急著趕路,寄存一點貨物在這裏,等會會有人來取,你要替我守好東西,來取的人會說一句話。"
宋錦生湊近了陸宸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暗號。
陸宸收了銀子,屁顛屁顛地說道:"可以,可以,這就幫忙將東西弄到樓上放著。"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還是放在老地方,有人來你就將鑰匙給他。"宋錦生向陸宸使了一個眼神,故意對那些屬下道:"你們,去將東西搬到最末間的客房裏頭去。"
東西被搬上去後,宋錦生帶著人又幹淨利落地離開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從宋錦生寄存了銀子後,沈素年陸宸還有夏侯釗三人的警惕性就更高了。
一直到了傍晚十分,兩輛其貌不揚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幾個身穿黑袍的男人,戴著厚厚的帷帽走了進來。
其中走在前頭的男人,走到了櫃檯前,看向了陸宸,低聲道:"掌櫃的,前面的小河裏頭可有魚,可以捉嗎?"
這就是宋錦生剛纔交代的暗號,他們每一次取東西都暗號都不一樣,事先用飛鴿傳書約定好的。
陸宸趕緊點了點頭,道:"可以可以,小店裏頭就有現成的,客官自己去拿吧。"
說著,陸宸就摸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他。
你男人帶著隨從上去,很快就將宋錦生寄存在這裏的兩箱銀子取了下來,扛到了馬車上,不發一言地離開了此處。
陸宸和沈素年趕緊脫掉了外頭的衣裳,撕開了人皮面具和夏侯釗一起,關了客棧門,跟了上去。
這兩輛馬車跑得不快點,但是絲毫沒有停頓,看樣子對道路熟悉得很。
如此正好,他們施展輕功跟在身後,也不算太過突兀。
沈素年對環境和方向很敏感,一路上都在記憶路線,而陸宸則負責緊盯前方,夏侯釗注意周圍有沒有人。
三人分公合作,一路上跟著馬車,經過了京郊外頭的一個寂靜的小村子,然後往隔壁的道路走去了。
沈素年的目光落在了村口的石碑上,記下了這個村子的名字,水月村。
這村子看起來異常了破落,沈素年正要離開,卻眼尖地發現村口旁邊的大樹上,竟然懸掛了一根白綾,而那白綾下,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踩在石頭上,將脖子挪到了白綾山頭。
不過是眨眼功夫,那姑娘就吊在白綾上頭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沈素年一急,趕緊折返了身子,掏出了身上的人匕首,直接飛刀劃斷了白綾,然後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了那小姑娘。
她這裏有動作,陸宸和夏侯釗都回身看了她一眼,然而,就是這麼瞬息功夫,那兩輛馬車,就鑽進了樹林子裡頭,消失了蹤影。
陸宸和夏侯釗懊惱地對視了一眼,陸宸提議道:"還有車軲轆可一追蹤,現在追上去,還有機會。"
他話音未落,沉沉的夜幕忽然就炸響了一個驚雷,轟隆隆,轟隆隆的,烏雲密佈,隱隱有下大雨的前兆。
夏侯釗無奈地看了陸宸一眼,道:"天公不作美啊。"
兩人都有些失落,趕緊飛身到了沈素年身邊。
沈素年懷裏頭的那個姑娘已經暈厥了過去,她正在掐姑娘的人中,叫他們兩個竟然也走了過來,著急道:"你們怎麼也回頭了,跟著馬車啊。"
陸宸和夏侯釗對視一眼,低聲道:"一個眨眼,就跟丟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