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 暮年東巡
徐福帶著嬴政的幻想離開了咸陽,結果無功而返,爲了避免嬴政的責怪,徐福開始了辯解。
“陛下,臣無能,此次東海之行本應成功,臣眼看就要到達海中的三神山,不料被鯊魚阻擋,無法前去。”
“那該如何?”
“臣以為可派一員大將,帶上弓弩射傷鯊魚,便可抵達!”
嬴政信以為真,由於徐福回宮的前夜,夢見自己與海神交戰,便不由得產生了聯想。
他找來了博士進行解夢,博士也認為此鯊魚很可能就是海神,甚至認為他就是惡鬼。
“好!”嬴政拍案崛起,“朕!決議,再次發兵東巡,與海神交戰!”
一直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始了再一次的東巡。此次東巡,他沒有了以往體察民情的心情,沒有了閒情逸致,這是一次枯燥又無趣的東巡。
一路東去,嬴政始終坐在車架裡,閉著眼睛,似乎正在修煉,桌上散落的竹簡正是長生不老的內容。
國事已經荒廢,各地官府對百姓的橫徵暴斂已經讓嬴政漠不關心,這是一個傷透了心的皇帝,爲了尋求安慰,他希望此次東巡可以受到神的認可,他所期待的已經不是大一統,而是自己纔可以統治的天下。
一路上搖搖晃晃,嬴政反而睡的踏實,晝夜的趕路,讓士兵們疲憊不堪,終p於到達了東海之濱,嬴政走下車架,看到了茫茫的大海,他沒有驚歎大海的廣袤,而是不屑的看著遠方。
“海神!你出來!朕就在此,朕的大軍也在此,朕要與你交戰!”
海面十分平靜,這讓嬴政氣急敗壞,“縮頭烏龜,有種出來!”
海上還是風平浪靜,嬴政無奈,命令軍隊安營紮寨,修築宮殿。
軍帳內,嬴政再次詢問徐福。
“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徐福繼續忽悠,“陛下,臣夜觀天象得知玄機,想戰勝海神,不僅僅需要弓弩,還需要三千童男童女一起前去,打造戰船,彰顯帝王本色!”
嬴政開始下令,東海之濱,宮殿,戰船同時建造,又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各地官府強搶孩子,硬是湊齊了三千童男童女,並押送到了軍營。
工程結束了,徐福乘坐戰船,帶領著他親自挑選計程車兵和童男童女,出海了。
就這樣,幾個月過去了,嬴政的身體每況愈下,支撐他的只有徐福的出海,然而徐福去了哪裏,無人知曉,有人說他去了東瀛,也有人說他遇到了海難。
一年過去了,嬴政的身體無法支撐了,他喪失了信心,卻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被騙,無奈,他終於選擇回咸陽了。
嬴政的無奈,也認同他的帝國,各地官府欺壓百姓,秦法面目全非,遠在邊關的扶蘇憂心忡忡,卻無可奈何。
然而還在悲痛中的公主還沒有緩過來,她看著自己的玉佩,回憶著以前幸福的生活,一聲嘆息,公主失去了笑容,蒙恬和公主也漸漸的減少了交流。
此時的邊關,早已沒有秦軍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是秋風的瑟瑟。
“夫人,咱們的父皇到底怎麼了?”蒙恬不能理解嬴政的轉變,一個不可一世的皇帝,在暮年居然如此的荒唐。
“父皇應該是萬念俱灰了,從她焚書坑儒至今,國家動盪,真的是難以為繼了!”扶蘇十分揪心
“你們還不回來?咸陽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妹妹!”扶蘇不悅,“父皇平日裏最疼你……”
“不要和我提他!”公主打斷了扶蘇的話,“即位父皇的只能是你!”
“妹妹!”扶蘇制止,“你每天就這幾句話,不怕軍中有奸細?”
“乾脆父皇知道得了,我也省得操心,自從父皇趕我走,我就沒打算回咸陽,自從趙高和李斯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就等著你登基,只有你可以報我孩子的仇!”
一切都是那麼淡然,然而蒙恬清楚,長期戍邊的扶蘇已經沒有即位的能力了,他只能祈禱大秦帝國長治久安。
項城,此時的項雪也沒有了以前的天真,她瘋狂的訓練著兵士,充實的生活讓她沒工夫去想扶蘇的故事,她只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每天夜裏,她仰望星空,眼前的種種讓她失去了幸福。
然而此時的嬴政不會知道,死神開始逼近他了,越發體力不支的嬴政在車架內睡睡醒醒,趙高看在眼裏,他知道,時機就要成熟了。
“臣相,陛下的身體看樣子是真的不行了,您覺得陛下的哪個兒子可以接班呢?”趙高明知故問,他是想試探李斯和自己是否一條心。
車隊還在運動,大部隊的行軍聲音讓趙高和李斯的談話變成了悄悄話。
“趙大人,您認為呢?”李斯不做回答,他知道趙高的試探。
二人相視一笑,似乎很默契,然而後麵的車架裡,胡亥卻在欺負自己的妹妹,如同兩個奇怪的孩子在打架。
趙高看看後面的車架,心裏的喜悅無以言表,他微笑著騎著馬,因為他感覺自己終於要熬出頭了。
日復一日的西去,讓嬴政越來越虛弱,終於,車隊到了沙丘,嬴政卻意外的精神煥發,他命令趙高拿來酒菜,一個人大吃一頓。
酒足飯飽,閱讀竹簡,忽然,一股血流涌上來,嬴政吐血了,他看著竹簡的血液,知道了大限到了,忍受著痛苦,他提筆寫字,一道聖旨,清清楚楚,立扶蘇為太子,回咸陽為二世皇帝。
寫完,用盡全身的力氣蓋上了大印。就這樣,嬴政坐著,閉上了眼睛,撥出了最後一口氣,一代帝王,最終壽終正寢,他的功業是偉大的,他的理想是強大的,然而他卻逃不過最後的死亡。
許久過去了,沒有嬴政的迴應,趙高感覺到了不對,敲敲進去的他看到了嬴政駕崩,他卻故作鎮定。
“陛下有旨,宣李斯覲見!”
李斯恭恭敬敬的進了車架,大吃一驚,嬴政駕崩了!
“這!!”
“李臣相,莫慌,然而陛下的桌上卻能要了我們的命!”
李斯看到了遺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