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厲若雪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多多一眼，語氣有些怪異。

    “你果然不像是那個驕傲的傢伙呢。”

    王多多懶得去反駁厲若雪的話。

    面對厲若雪這種人的時候，反駁是沒有意義的。

    在厲若雪的眼中，除了有趣之外，其它諸如身份，力量，權勢或者品格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

    厲若雪是那種完全不會在意別人的意見，甚至沒有自我的人，這樣的人，所作所為，都只是爲了追求靈魂中本能的愉悅罷了。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把說謊、欺詐、欺騙陷害他人已經變成了深入骨子裏的本能的厲若雪，從這樣的人嘴裏說出的話，又有誰能夠分辨真假呢？

    這一點恐怕連厲若雪本人都做不到，因為厲若雪就是那種人，那種即使是處於欺詐過程中也隨時都有可能毫無緣由的改變主意的那種人。

    沒有目的，不在乎利益，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改變主意的人，這樣的人，誰都沒有辦法預測。

    或許這也正是明明惹下那麼多麻煩，厲若雪卻一直能夠逍遙的活下來的原因吧。

    不，或許不只是這樣。

    說起來那個少女林鹿雖然從和王多多第一碰面開始就叫嚷著要毀滅基地，可實際上直到現在為止都沒能造成任何像樣的破壞呢，甚至連普通人的性命都沒傷害過。

    相反的，厲若雪這個傢伙可是一出場就沾染了鮮血啊。

    那種濃的不像話的血腥味，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王多多就嗅到了。

    可結果卻是林鹿站在了少女和上官科長她們的對立面，不，或者說是所有人的對立面，而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的厲若雪卻直到現在依然逍遙的活著。

    或許這也正是厲若雪的聰明之處？

    這還真是……

    想到這一點的王多多啞然失笑。

    雖然沒有和厲若雪較真的意思，不過必要的警告還是要有的，不然厲若雪肯定會繼續扯下去，雖然不討厭和厲若雪閒聊，相反還有些享受談話的樂趣，可王多多現在可沒那個心情。

    “有話直說吧。”王多多深深看了厲若雪一眼，打斷了對方的話。

    “若雪這次來就是爲了完成約定啊。”感覺到王多多不耐的厲若雪見好就收，沒有繼續閒扯下去。

    “雖然若雪可能等不到約定的時間了，不過透過預先定下的術式，卻也不是不能完成約定。”

    這麼說著，身著黑色水手服的少女打了個響指，原本屬於南宮遠和白翔的兩尊身體出現在厲若雪身後。

    “說實話完成術式所需要的能量龐大到出乎若雪的想象，看來呂冬的確很特殊呢，爲了能夠達成目的，若雪也很努力哦，甚至還藉助了外力。”

    “那麼，王多多。”第一次，厲若雪收斂起滿是惡意的戲謔笑容，眼神認真，一臉嚴肅的直視著王多多，“準備好了嗎？”

    表情同樣認真起來，王多多點了點頭。

    得到王多多的迴應之後，厲若雪再次打了個響指，飄在身後的徐淼軀體軀體漸漸崩壞，化作點點星芒瀰漫在厲若雪的身邊。

    “那麼，保險起見，首先……”厲若雪緩緩開口，“既定目的的復活，這是一個已經註定的事實，不會有任何波折。”

    “不，你在說謊，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其次……”得到王多多回應的厲若雪再次開口，“在目的達成過程中消耗掉的存在痕跡，會再次無損的回到這世間，所有人都會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不，你在說謊，這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奇蹟。”

    “OK，條件達成！”

    厲若雪重新掛回熟悉的輕浮笑臉，輕輕打了個響指，由徐淼軀體化成的星芒紛紛涌入厲若雪胸前的黃銅掛飾之中。

    將黃銅掛飾從脖頸取下，厲若雪上前兩步，將掛飾塞給了王多多。

    “有這個的話，你所期望的奇蹟就能化做真實不虛的事實了，看吧，若雪可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哦。”

    “厲若雪，你……”雖然厲若雪依舊是一如往日的輕浮模樣，可王多多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某些不同。

    環繞在厲若雪身上的，連王多多也不得不在意的神秘波動，已經完全消失了。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厲若雪已經失去了恐怖的特殊異能。

    王多多手指在黃銅掛飾的表面撫過，掛飾還有些溫熱，那是眼前這個邪氣少女的體溫。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王多多如此問到。

    “為什麼？”厲若雪笑了笑，“知道嗎？王多多。”

    “在你之前，若雪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哦，所有的人，看著若雪的目光或恐懼或厭惡或冷漠或貪婪，因為若雪是人類眼裏的怪物，所以收穫到這樣的注視也沒什麼意外。”

    “不過，你是不一樣的，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血泊裡的若雪的時候，你的眼神……”

    “那是喜歡吧，或者說羨慕？很奇怪的感覺，若雪還是第一次收穫這樣的目光。”

    “所以你就因此對我也有了某些特別的感情，又因為這份感情不惜做到這種地步？哈哈！”說到這裏，王多多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在王多多的印象裡，厲若雪根本就不是這種人。

    “你要這麼說也沒什麼錯呢。”厲若雪這麼說著，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金色豎瞳依舊冰冷且毫無溫度，“因為這樣的王多多很有趣啊，所以若雪想繼續看下去。”

    “世界是否會毀滅，人類是否會滅亡，活躍在現在的異能者們到底會有怎樣的命運，甚至是最終目的到底能不能達成，這些若雪統統都沒有興趣。”

    “不過成功後的王多多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失敗後的王多多到底會不會哭泣，這些若雪卻很感興趣呢。”

    “不過很遺憾，這些可愛的表情，若雪全都看不到了呢。”

    “因為若雪就要離開了，離開這個地方。”

    “東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