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喜樂又哽咽道：“小姐，您這次回來是不是爲了……”

    沈南煙看著她，點了點頭。

    “紙歆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小姐你一定要為她伸張正義！”喜樂說道。

    “我回來就是爲了這件事，雖然王爺讓人在查了，但是我還是想先知道點，也好做個心理準備，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吧。”沈南煙嘆息道。

    “是，奴婢雖然在樂坊，但是也聽到了許多事，畢竟紙歆姑娘之前是樂坊的招牌，所以大家都很替她難過，奴婢就先從小姐您走後的事情說起吧……”喜樂在那裏說道，沈南煙靠著床頭，就這樣靜靜的聽著。

    這個故事不同於鳳洛塵寫給她的，裡面還包含了許多的小事，比如紙歆是如何王府受寵引得正妃她們嫉妒，她又遭到什麼樣的委屈和迫害等等。

    喜樂說的很詳細，沈南煙相信，這裏麵十之八九肯定都是真的。

    “就這樣，紙歆姑娘忽然去世了，聽王府裡走漏出來的訊息，還是割腕放血一夜，第二日侍女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沒氣了。”喜樂哭道，每次想到紙歆的悲慘下場，她都很哽咽。

    沈南煙良久說不出來話，她聽到喜樂說的那些事，就彷彿她也經歷了一般，渾身都在痛，尤其是手腕那裏。

    她想著，如果她是紙歆，肯定要將那幾個妃子們給吊打，對司徒楓失望的話那就遠走高飛，一個人閒雲野鶴，也可以去找自己。

    然而紙歆終究只是古代的女子，割腕自殺是她想到的最能解決痛苦的方法，因為對這個世界，對司徒楓再沒有了希望，於是她也放心的離開了……

    “只是我們不知道的是，為什麼紙歆姑娘說走就走了，一點預兆都沒有，當我們得知情況後，她已經被承安王爺下葬，而且皇后還有懿旨，不得大規模操辦，說是一個青樓出來的戲子不配。”喜樂說到這裏哭的更甚了。

    沈南煙當然知道紙歆為什麼忽然就走了，因為她給她的那封信裡說著，她見自己安然無恙且富貴一生，一點惦念也就滿足了，當夜割腕撒手人寰……

    沈南煙眯著眼睛，既然她回來了，那麼就一定要給紙歆一個公道！正妃是吧，皇后是吧……如今她可是南越國的女皇，身份地位更不用說，吊打這些女人，她還是有手段和位份的。

    “你放心，我會讓紙歆就這樣白白死了，她受得委屈磨難，我都要讓那些女人一一給她償還回來！”沈南煙咬牙說道，眼睛裏都是陰狠。

    仗著自己沒有在她身邊，那些人就這樣欺負她，還有司徒楓……當初說好的要對紙歆好，就是這樣看著自己大老婆欺負她還無動於衷？沈南煙覺得，自己之前是太看得起司徒楓了，雖然他是一個皇子，但是終究被皇后他們寵著，所以在面臨他母妃的威壓，簡直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喜樂抹了抹眼淚，說道，“可是傷害紙歆姑娘的承安王爺的正妃，她的父親是尚書大人，奴婢擔心……”

    “無妨，你家小姐我現在的身價可是是個尚書大人都比不上的。”沈南煙說道。

    喜樂楞楞的看著她，因為她在樂坊，所以並不知道沈南煙如今的身份，就連沈南煙回來，她都以為是從邊疆的沈飛那裏回來的。

    “對了，小姐，奴婢又想到了一件事！”喜樂忽然又說道。

    “嗯？什麼事？”沈南煙問道。

    “就是近日京城裏都在傳，清平王爺要娶南越國的新任女皇，坊間裡面熱度很高！簡直氣死我了！”喜樂皺眉生氣道。

    沈南煙一愣，問著：“你氣什麼？”

    “王爺要是娶了那個女皇，小姐您怎麼辦呢！嗚嗚嗚，說不定王爺還過去南越國了，那麼小姐你就被拋棄了。想當初你們二人就是皇上賜了一道婚，並沒有履行婚嫁之禮，如今但是讓皇帝得逞了，這個賜婚還可以收回去，那麼王爺就能娶南越國的女皇了。”喜樂在那裏吧啦吧啦的說著一堆。

    “而且那還是女皇帝，脾氣肯定不好，她中意王爺，不顧王爺還有婚約就來逼婚，簡直是太可惡了！她肯定不會讓小姐您一起去南越國的！”喜樂憤慨的接著道。

    沈南煙：……

    “這都是你從哪聽到的？！”沈南煙無奈問道。

    “坊間喝茶的時候聽大家都在議論啊。”喜樂說道，然後又哭著，“真的小姐，如果王爺不要您……那您，可怎麼辦？”

    “不是我說啊，喜樂，這坊間的傳聞那都是人為編造再過分誇大，等你們聽到後真實性就大大削減了。”沈南煙說道。

    “奴婢覺得很真實啊，比如紙歆姑娘的遭遇，是王府裡一個打掃院子的下人跟她的親戚說的，然後她的親戚又跟他的親戚說……”喜樂在那裏繞口令，聽得沈南菸頭大。

    “停！就此打住！”沈南煙說道，“到時候的真實性我自然會知道，至於南越國女皇……她確實要嫁王爺。”

    “什麼！”喜樂驚的直接後退幾步，“那小姐您……”

    “我問你，我的脾氣差？”沈南煙挑眉說道。

    於是喜樂搖搖頭。

    “那我逼婚王爺？”沈南煙又問道。

    喜樂說道：“小姐同王爺是皇上賜婚，哪裏來的逼婚一說？”

    “那不對了，為什麼你要相信女皇是坊間的那些形象？當初我的形象還是奇醜無比囂張跋扈呢。”沈南煙說道。

    “但是小姐……”喜樂委屈，她本來想替一家小姐伸張正義打抱不平，結果小姐還向著別人。

    “我忘記跟你說了，我在去邊疆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沈將軍其實並不是我的生父而是養父，我的生父是南越國皇帝，也就去現在的太上皇。所以，你在坊間聽到的那個逼婚清平王爺的女皇就是我本人了。”沈南煙淡淡道。

    喜樂已經懵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原來自家小姐如今是女皇？那麼和王爺成親就是天經地義了。她那會在說些什麼？哦，說那個女皇的壞話……

    喜樂：……心情就像是過懸崖，她可以就地死亡了。

    “嘿，”沈南煙衝她揮揮手，“你還好麼？”

    喜樂呆愣道：“奴婢…奴婢需要緩緩…現在在想著要如何求小姐原諒…”

    沈南煙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不知者無罪，再說了，你那樣說也是為我好，替我抱不平，所以沒什麼錯，不要擔心。”

    喜樂感激的看著沈南煙，她覺得，要是換成別的主子，肯定少不了一頓毒打了。

    晚上的時候，鳳洛塵同沈南煙一起吃飯，兩人吃完後在王府裡面散步，去到後花園的時候，驀然看到當初鳳洛塵為她移栽過來的西府海棠已經亭亭如蓋了。

    “可惜以後去了南越國，這一棵西府海棠也移栽不過去。”沈南煙感慨道。

    “無妨，到時候我再為你種一棵。”鳳洛塵說道。

    沈南煙笑著，說道：“那我以後也要為王爺種一棵樹。”

    第二日上午，鳳洛塵便陪著沈南煙進宮了，她早在滄瀾國處理事務，還需要用她女皇的身份，這也就必須來拜見滄瀾國皇帝。

    於是滄瀾國皇帝知道沈南煙來了後，在御書房召見。

    “南越國女皇見過皇上。”沈南煙微笑道，她現在的身份不用對他行禮，因為兩人同是皇帝，地位乃平起平坐。

    滄瀾國皇帝也不是傻子，在看到沈南煙這個架勢的時候，就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將軍之女了。而且自己那個時候跟南越國的皇帝達成了協議，間接上來說，也是他逼著沈南煙去的南越國。

    “女皇請座。”皇帝和藹道。

    沈南煙坐過去，然後說道，“這次忽然拜訪，實在是有些唐突，蓋因一些己事罷了。”

    “滄瀾國乃女皇的故土，所想回來隨時歡迎。”皇帝說道。

    “先在這裏謝過皇上了，不過一般於無事本皇也不會大老遠的過來，畢竟如今為帝，一朝之君怎有隨意去他國的道理。”沈南煙笑道。

    “原先的時候，本皇在這裏有一些舊友，私交甚好，後來去了南越國，便同這邊斷了聯絡，如今忽然聽聞本皇的妹妹已去，自然是要回來替她送喪的，說起來，當初皇上將我的這個妹妹賜婚給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承安王爺，名分好像是側妃吧。”沈南煙緩緩說道，像是在無限的回憶著，然後看著皇帝定定說道，“不知本皇可有記錯？”

    “這個……”皇帝有些尷尬，當初的時候，他確實是賜婚為側妃，只不過後來被皇后那樣一說，司徒楓娶的時候便成了侍妾，看來這個沈南煙回來真的是興師問罪的。

    “當初賜婚為側妃誠然不假，但是女皇妹妹念及自己的身份，便主動提出作為侍妾便好，而且她在承安王府裡的名諱尊為‘夫人’，吾兒亦沒有怠慢她。”皇帝說道。

    沈南煙聽著他在那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中不由得嗤笑，語氣淡漠諷刺道：“是麼？沒有怠慢的話，本皇的妹妹又怎麼會割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