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次鳳子宸根本也沒有刻意避諱的意思，她就是向不知道都難。

    沈文雅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茶盞，面上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彷彿一點也不在意的吐出一個字：“哦？”

    玲瓏眉心一跳，不敢再吭聲。她深知自家主子這句哦，可不是想讓她回答的意思，所以她便低垂著腦袋等著沈文雅的下一句問話。

    “可有傳出什麼別的訊息？”沈文雅畢竟是陪了鳳子宸這麼多年的女人，對鳳子宸的性子自然是摸的很透。

    不像寧若欣，進宮不過一年，雖得聖寵，卻不懂鳳子宸的心思，只知道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消耗著自己那張年輕靚麗的臉罷了。

    年輕靚麗的臉。

    想到這裏，沈文雅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似乎還算得上是平滑，這才放心下來。

    她深知，鳳子宸絕不是想要去寵幸百里清顏的。

    即便是上一次寧若欣跑來告訴她，鳳子宸趁夜去了百里清顏的寢艙，她也絕不認為他會同百里清顏有什麼。

    她是陪同他一起成長至今的人，如何會不知道他心底對百里家究竟有多麼忌憚？

    連對待百里雲微都能毫不留情，更匡談一個小小的百里清顏。

    更何況，她可是當真比不上她那死去的姐姐。

    無論是心智，還是手腕。

    否則她也當不至於只是短短兩年，便叫自己壓的翻不起身來。

    連當年的百里雲微都未曾鬥得過她，何談現在的百里清顏？

    想到這裏，沈文雅的臉色漸漸又緩和了下來。

    鳳子宸去找百里清顏，一定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但到底是什麼事情，她要知道。

    “沒有。奴婢離得遠，什麼都聽不清。只是似乎聽見了摔杯子的聲音，還有……還有爭吵聲。”

    玲瓏轉了轉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回想一般，“紀公公說，陛下去的時候氣極了。所以奴婢想，大概陛下是去找淑妃娘娘問罪的吧。”

    她說的的確是實話，就連猜測也對了大半，可是她卻是有一點沒有說，那便是她從另一個窗戶看見了從百里清顏房間裡的窗戶跳出來的君子卿。

    想到那夜將自己從殺手手下救下，又堂而皇之的將自己放走的人……

    玲瓏咬了咬牙，她好歹也是入宮多年的人，在後宮中摸爬滾打多年，自然不會有什麼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刀山火海在所不辭的想法。

    她只是知道投桃報李而已，況且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畢竟作為主子，百里清顏對宮人可比沈文雅要好得多。

    若是她能夠跟著百里清顏的話……

    “問罪？呵。”沈文雅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淡淡抿了口茶，隨即又彷彿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寧貴人那邊呢？”

    “聽說……是氣的夠嗆。”

    “呵。”沈文雅冷笑一聲，略帶嘲諷，心道：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在她的心裏，還沒有誰能夠真正稱得上是她的對手。

    ——除了當年的百里雲微。

    想到百里雲微，沈文雅的面上不由沉了幾分，隨即又明媚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