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顏的臉頰被他捏著扯動，雖然沒有多麼用力，可卻也足夠讓她唔嚕嚕的吐字不清了。

    “百里清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鳳子宸微微低下頭，幾乎要貼在她的臉上。

    溫熱的氣息撲了滿臉。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鳳子宸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這個已經入宮足足兩年，更算不上是新人的淑妃。

    百里家這個標籤貼的實在是太過顯眼，以至於讓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去真正的認識她，瞭解她。

    而此時，鳳子宸忽然對這個說熟悉卻又陌生，說陌生卻又熟悉的女人產生了一絲興趣。

    也許是因為那朵一模一樣的簪花。

    也許是因為她不斷闖禍的麻煩招惹。

    但無論是什麼，都叫鳳子宸有了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

    百里清顏的眉心一跳，對鳳子宸這突如其來的反常動作十分牴觸，她一把抓住鳳子宸的手腕，彷彿是想將他那掐著自己臉頰的手掰開，卻奈何力氣沒有他大，只好作罷。

    即便是在百里家如日中天的時候，即便是當年的百里雲薇，也未曾敢在明面上拂了他的意。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不僅三番兩次的招惹他，給他找麻煩，還想將他的手就這樣掰開？

    彷彿是在這死寂沉沉終年不變的深宮中浸泡了太久，也與這後宮之人變得一樣的無聊腐朽，墨守成規，所以當他觸碰到這深宮幽幽中難得的鮮活時纔會不由自主的想去觸控，抓緊。

    鮮活……

    鳳子宸的腦中忽然蹦出這樣兩個字，原本晦暗的眸子彷彿忽然燃起了光。

    對，就是鮮活。

    “怎麼？想抓朕的手？恩？”鳳子宸的眸子一動，盡是玩弄之意，唇角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另一隻手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塞進了她的掌心，強制性的叫她與自己十指相扣。

    鳳子宸的臉又湊近了幾分，彷彿下一瞬就要親上，龍涎香的氣味撲面而來，竟莫名的有些醉人。

    他壓低了聲音，彷彿是在引誘她道：“你可以直說。”今日的鳳子宸實在是太奇怪了！

    從前的鳳子宸不要說這樣親近的距離和她說話，便是連見到她都會煩不勝煩，更別提與她有什麼肢體接觸了。

    可今日……這是怎麼了？

    “臣妾不是……”百里清顏瞧著他那越貼越近的臉卻是想躲也躲不開，不由硬著頭皮道，“臣妾是百里家的人。”

    百里家，鳳子宸的眼中釘，肉中刺。

    百里清顏身為淑妃，更是深知百里家在鳳子宸心中的厭惡程度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此時此刻提及百里家，更是一種作死的表現。

    可她偏偏就要作這個死了——

    如果能讓鳳子宸離她遠一點的話。

    鳳子宸的動作一僵，方纔還灼灼熾熱的目光此時卻是浸若寒潭，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彷彿在笑：“你說什麼？”

    百里清顏深吸了一口氣，對上鳳子宸的目光，幾乎是一字一頓道：“臣妾，是百里家人。”

    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