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聲輕哼，讓君子卿整個身子都是一僵，隨即又抱她抱的更緊。

    百里清顏不明就裏，只覺得有些難受，她抬手想要推一推君子卿的肩膀，卻忽然思及他肩上的傷口，不由動作一頓，到底是沒有忍心推他。

    君子卿的呼吸略顯急促，箍著她的手臂越發用力，似乎恨不能將她揉碎融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就這一次，要走要留，他都會尊重她。

    百里清顏不知君子卿心中所想，只知道自己被他吻的快要斷了氣，可推又推不得，咬……又太疼。

    君子卿悶哼一聲，終於鬆了口。

    “……”百里清顏只覺得氣血上涌，險些咬了自己一口，“我……”

    “清顏。”君子卿低低喚了一聲，沙啞的聲線似乎帶了些意味，叫人不自覺的就陷了下去，“抱抱我。”

    “……好。”百里清顏的心跳彷彿漏了一拍，竟鬼使神差的又將身上那人按進了自己的懷中。

    君子卿沒有再繼續吻她，反而將腦袋埋在了他的頸間，彷彿一頭受傷的小獸。

    百里清顏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似乎也是見過的。

    當年在晉楚邊界，昏迷時候的君子卿，似乎就是這個模樣，乖巧的讓人十分歡喜。

    “子卿……”她似是驚奇似是驚嚇的喚了一聲。

    “我……”百里清顏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解釋她是如何出現在鳳子宸的寢艙？又拒絕他一同離開的請求？

    可是他會相信嗎？

    “你不用說，我明白。”君子卿打斷她的話，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當然明白。

    從這個吻開始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這就是她的選擇，她的答案，她的行動已經全部都告訴他了。

    君子卿一手將身子撐了起來，又抬手撥弄開她額前的碎髮，彷彿帶著笑意：“我相信你。”

    百里清顏眸中一動，目光又轉而落在天上，她忽的抬起手指向天上：“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一向很美。”君子卿沒有回頭，反而眼中含笑的望著她。

    不知道到底是在說月亮，還是在說百里清顏。

    ……

    寢艙燈火微微。

    沈文雅真坐在妝臺前，望著銅鏡裡倒映出的人影，有些微微的出神。

    “娘娘，時辰不早了，要不要早些休息？”玲瓏微微伏了伏身，問道。

    沈文雅真回頭望向那早已捂好的床鋪，已經這個時辰了，那人大概也不會宣自己侍寢了吧。

    想到這裏，沈文雅真心裏不由有些失望，卻仍舊不甘心的抬手摸了摸發間沉重的珠飾：“還是再等等吧，本宮不困。”

    玲瓏心下明瞭，也不多作勸說，又微微伏了伏身便要退下去。

    “玲瓏。”沈文雅真忽然開口喚住了她。

    玲瓏不由嚇了一跳，卻仍強自鎮定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果然，人是不能做虧心事的，否則總是提心吊膽的。

    玲瓏這樣想著，面上卻是毫不變色，等待著自家主子的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