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你的這種想法和製造大光球的那個Z姓大佬，所秉持的理念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因為感受不到自身生命的真實，便想將自己的生命或者其他生命置於極端危險，甚至是瀕臨死亡的境地上，從而獲得生命存亡與否的強烈刺激，來讓自己感覺活著。”

    “嗚嗚！”（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雖然說這種方法很是可笑了……是最低效的，最原始的也是最危險的方法來追尋某些東西，可是……這好歹是追尋啊，至少，比那些沉浸於現實與黑暗的人，好了太多太多。”張凜楓說著，閉上眼，彷彿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病房，面對著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訴說著真實而又恐怖的現實。

    只是這次，換成他來說了。

    “什麼意思？”李日天鬆開了咬住的嘴唇，問道。

    “至少，你希望自己活著，不是嗎？”

    “什麼叫希望自己活著？誰不希望自己活著！”李日天看樣子沒有聽懂。

    “人啊，許多人啊，普通人啊，他們都不希望自己活著啊。他們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死，可卻從來沒有希望讓自己活著，因為他們不知道啊……”張凜楓說著，仰起頭，一下又一下喘著粗氣，“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活著這麼一回事啊！”

    “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活著不就是不要死嗎！”李日天看上去已經被徹底繞懵了。

    “你覺得呢，是嗎？”張凜楓頭都沒有收回來，就問道。

    “我……”李日天想說個是，卻怎麼也不說來，卡了半天才不得不咬了咬嘴唇，轉而問道：“那系統，活著到底是什麼？”

    “說不出來。但是，剛剛，就在雷鳴跟你說小漠那些事的時候，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你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李日天遲疑著，久久沒有開口，可是心底的想法卻不受他控制的從心底冒了出來，顯示在了張凜楓面前的顯示屏上：“我想站起來狠狠抽雷鳴一耳光，告訴他一切不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不是這樣的！”

    “對啊，就是這種想法。”張凜楓肯定道。

    “可是世界就是這樣的啊！”李日天終於是喊出了聲，聲音迴盪在狹小的房間裡，一遍又一遍的碰撞，“世界就是這個樣的啊！我輸了！要不是有你我就應當被雷鳴捆在這裏，失去尊嚴，或者死去！世界就是這樣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那你想讓世界這樣嗎？”張凜楓一下坐正了，問道。

    “我……”李日天咬著牙，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問你，你，想，這，樣，麼？”張凜楓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瞪的通紅，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我想啊！可是想有什麼用！你看看小漠做的那些事！你看看那些倖存者！他們就是那樣的！他們就是那樣的！”李日天最終自暴自棄的喊道。

    “是那樣的？”張凜楓笑了笑，“那你現在站起來。”

    “站起來？”李日天動了動身子，被身上的繩子困的死死的，動彈不得，“系統你瞎了嗎？我被綁著呢！”

    “那你瞎了嗎！”張凜楓也吼了出來，“他們也被綁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