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墨塵沒有回話，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見墨塵這個樣子張凜楓也沒有打擾，只是靜靜的等著。

    足足過了快有五分鐘，墨塵才重新張嘴，說道：“張凜楓，如果讓你在以下兩個選項中選一個，你會選哪一個呢？第一個選擇是：以數萬位麵的生靈，換得一時和平，以數萬生靈的命，救數億數十億百億生靈的命。”

    墨塵還沒把話說完，張凜楓就用力的搖起頭來，道：“我是絕對不可能選這個的！而且老大你不也說了嗎，這個選擇治標不治本，還會再起爭執的啊，根本不算解決問題好不好！”

    張凜楓的話沒讓墨塵的臉色起一點波動，默默的聽完，纔再次張嘴道：“第二個選擇是……消除這數萬生靈的記憶，毀滅他們生命的意義，讓他們從此成為豬狗，成為任人娛樂的玩具，渾渾噩噩虛度終生。”

    “這算什麼選擇！”張凜楓瞪大了眼，大聲的說道。

    “這就是我當初面臨的選擇啊，張凜楓。我要讓諸天穿越者相信的事是，混沌界的生靈們，雖然沉迷肉慾，雖然神志未開，可是卻是和他們一樣的物種，就像讓人類承認他們和古猿是一個物種一樣，想想達爾文吧，他僅僅是要證明‘人類是由古猿進化來的’，就受到了無數的非難，而我要證明的卻遠遠比進化論荒謬和瘋狂，我要證明人類和古猿是一個物種，你能想象當時的艱難和嘲笑嗎？”

    “所以老大你到底做了什麼，說了一個什麼樣的……謊言？”

    “種子。”墨塵又將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我虛構了‘種子’。我虛構了一個存在人內心最深處的這種東西，荒謬的逆向邏輯推演出了它的特徵，它的屬性，哪怕我從未感知和證明過它的存在。”

    “種子到底是什麼？”

    “是希望，是生命，是意義。它存在於穿越者心中，它是文明先進的具現表述，但它同樣也會被汙染被蒙塵，使穿越者失去靈性之光，重墮混沌與黑暗。而混沌界的生靈之所以愚昧，正是因為他們缺少種子，還沒有進化完全。可是同樣，他們也有著先鋒也有著先行者，先行進化出了種子，所以才能解釋為什麼哪怕在最黑暗的時代中，人類也會涌現出足以記於諸天史冊的偉人。”

    “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墨塵又搖了搖頭，“我不能證明它存在，同樣也不能證明它不存在。我唯一做的，就是把它虛構了出來，以此來達到我的目的，讓穿越者屠殺十億豬羊，變成了穿越者屠殺九億豬羊和幾十、幾百、幾千或者幾萬同類。”

    “這樣……也可以？”

    “是啊，可以。我用這樣的道鎮壓了諸天，可這樣的道確是我虛構出來的，簡直諷刺無比，可是我卻必須將這個謊言說下去，說一輩子。”

    “可是這又和當成豬狗有什麼關係啊老大？你明明成功了啊！你阻止了屠殺！你是個救世主！”

    “我沒能救任何人，反而還害了不少。”墨塵淡淡的說道。